第2章 勒索（2/2）

但再想一想，如果永远就这样毫无交集，会不会更好？严远澜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一般情况下，严远澜上下学都会有司机来接送。可偏偏这天，司机有事请了假，父母又都很忙。在父母的千叮咛万嘱咐以及严远澜的百般保证下，父母终于同意了让他自己回家。

从学校到家只有三站路，好不容易换来的自由，严远澜选择自己步行回家。

穿过学校旁布满小卖部和路边摊的喧闹长街，回家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司机经常走的大路，一条是近一些的小路，好奇心诱使着他踏上了后面这条路。

和外面的繁华不同，这条小路两边处处是破败的平房，看不见一辆轿车，取而代之的是骑着“吱呀”响的自行车和带起一地尘土的运货卡车。

此刻正值日落，夕阳的余晖映得这里一片金黄。有三五聚在一起闲话家常的老人，有坐在路牙上洗衣服的妇女，还有互相追逐的小孩。

这幅场景，是严远澜之前很少见到的。他甚至有些入了迷，迈着的步子也缓慢了不少。和周围的人比起来，他显然有些格格不入。就算穿着校服，白净的脸庞规整的发型，手腕上戴着一看就很贵的机械表，脚踏着时髦的运动鞋，以及那好奇的眼神，怎么看——都是勒索的不二人选。

身体失去平衡的那一刻，嘴也被人捂住，发不出一丝声音。捂着自己嘴的那只手上，散发着食物和烟草的味道，油腻到让人想吐。等到周围暗了下来，严远澜这才得以喘息。简单环绕了一下四周，自己似乎是被带到了一条长巷里。

就算之前从未经历过，严远澜也明白了个大概。他乖乖将书包抱到胸前，开始拉开拉链取出钱包。

“这小子很上道嘛。”看着像是小喽啰的红毛满意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看着严远澜手中的钱包。

“就这么多。”严远澜取出五张红色的纸币递了过去，他实在不习惯在身上装太多钱，而且平日里也没有太多需要自己花钱的地方。

在那个时候，五百元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已经足够了。严远澜递出纸币后，将钱包放回包就欲离开。

“等等。”领头的老大黄毛拦住了他，“就这么点，糊谁呢？连你那半双鞋都买不到吧。”

“真的只有这么多。”严远澜再次取出钱包，打开递给黄毛看了看。

黄毛显然不愿意放过这么块诱人的肥肉。他单手握住严远澜的肩，再次把他抵回了墙上，另一只手举起严远澜的手道：“这手表看着不错嘛。”

“给你。”严远澜顺从地取下手表递了过去，表情平淡到没有一丝波澜。

见严远澜交出了手表，几个小喽啰都凑了过去盯着黄毛手中的手表。虽说自己买不起，但是黄毛还是识货的，这个手表看着得有十多个五百元。

能戴这种手表的学生，会只有五百元？黄毛有些不信，开始上手搜起了严远澜的身。

“我没骗你，真的只有这么点。”黄毛身上浓重的酒气和烟味让严远澜嫌弃无比，他蹙着眉头努力避让着在自己身上上下游走的双手。

“动个屁啊。”没想到看着任人揉搓的包子也会反抗。黄毛开始有些烦躁，直接狠狠甩了严远澜一巴掌。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打得严远澜眼前黑了好几秒，脑袋晕晕乎乎的。好不容易清醒过来，黄毛已经弯腰开始扒自己的裤子了。

与其说是找钱，更不如说是出于愤怒的一种羞辱。

“你别动我。”严远澜一个抬腿，膝盖直接撞上了黄毛的鼻子。黄毛还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趁此机会，严远澜便侧身从人堆里冲了出去，书包也来不及拿，只顾着埋着头狂奔。

光越来越亮，巷口也越来越近。身后有怒骂声和疾跑声，严远澜不敢放慢速度，径直冲出了巷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