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1/2）

寒假七天很快就过去了，新年的饺子还没吃几顿就又回到了学校的食堂。

程希辰刚开学几天每天都睡不醒，一看就是熬夜打游戏了。

但即使是过年也发狠苦学的人，也大有人在。

一模结束不久，二模的风声已经挂满校园。和全面模拟高考难度的一模不同，二模会偏重难题，更考验人的实际水平。

更频繁的考试和更多的作业铺天盖地而来。

高三的学生之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先写其他作业，数学作业就写不完；先写数学作业，其他作业就写不完；先写数学作业，有可能……连数学作业也写不完。

徐一宁就是这样。

下晚自习到家已经十点半了，徐一宁甩下书包就掏出卷子和草稿纸奋笔疾书，正聚精会神着，忽然发现台灯的光被阴影遮住了。

“十一点半了，还不睡吗。”

栩然的声音低沉柔和，徐一宁抬头就望进那样一双安静深邃的眼。

“作业……还没写完。”徐一宁含糊地说，匆忙移开了视线。

“那哥哥陪你吧。”

栩然非常自然地在床边坐下，拿起徐一宁枕边的书翻看。那是一本里尔克的诗集，夹着一枚秀美别致的树叶签的那一页是《秋日》：

“谁此刻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

插图是金黄的麦田，一个简笔小人面对着辉煌的落日，留给人一个在充盈又空旷的天地间沉默如谜的背影。

栩然看看书，又看向徐一宁。他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总是有人说他专注的样子很迷人。他一直不明白那些在他做实验时聒噪的人。现在看着徐一宁，他却明白了，原来一个人专注的样子真的是很迷人的。

台灯的灯管里些微滋啦的电流声，少年看题目时上下翻飞的漆黑睫羽，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响。

时光流淌如水，一点点，一点点润湿了栩然的心，如春雨滋润悸动不已的幼苗。

快到十二点，徐一宁终于长舒一口气收起作业。栩然放下书道：“写完了？”

“嗯。”

“你现在在看里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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