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2)
姚熠目光从她身上滑过,淡淡的没有多余的感情,哀莫大于心死,大抵姚熠已经对姚姝月心死了。
“走吧!”姚熠走到姜莲旁边,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扶起,姜莲戚戚哀哀的哭声不断,这个兵符交给了姚姝月就好似一把刀将二人全然分割开了。
姚姝月任由雪花飞落盖满肩头,她也不知这一切是对是错,只是看着姚熠和姜莲相互搀扶的背影,姚姝月除了痛心之至外,别无他感。
“主子。”香菱跪在她旁边,轻轻为她拂去身上的残雪,姚姝月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红肿的眼睛滚烫的泪在翻滚。
“香菱……”姚姝月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她空洞无神的双眼让人心疼。
香菱吸了吸鼻子,将姚姝月从地上扶起,“主子,兵符拿到了,太子有救了。”香菱的声音也满是鼻音,姚姝月清楚这无法就是一句宽慰的话,她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相信,她唯一能够做的,除了祈祷一切顺利之外,再无他法。
“主子,您的伤……”
暮霜看着她受伤的脖颈,万分担忧,血还在不断溢出,她白皙的皮肤与鲜艳的血珠极为灼眼。
姚姝月伸出手碰到了自己的伤处,痛意从伤口迅速蔓延全身,姚姝月被这一下激的一身冷汗。
她看着沾染了血色的手指,原来痛的感觉她还知道。
搀扶下姚姝月登上了马车,香菱拿着帕子小心的为她擦拭着伤口,鲜血染红了锦帕,血却没有止住的意思。
“主子,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香菱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看着姚姝月受伤,她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别擦了,没事的,过一会自己就凝固了。”姚姝月血色全无的小脸上付出了倦色,她好累,她想要歇一歇,可是却还有人拼了命的催着她赶着她往前跑、
看着姚姝月疲惫的神色,香菱小心将放在车上的大氅整理,软声道:“主子您歇一会吧!您的脸色太难看了。”渐渐黑彻的天空,让马车内更加的混沌,姚姝月惨白的脸在黑暗中更加可怖。
姚姝月没有拒绝,她真的好累,她躺在柔软的大氅上,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她真希望一觉起来,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和这一切的纷乱都没有关系,她仅仅是个读者,何苦纠缠这么多。
“主子,主子。”
听到有人喊自己,姚姝月有几分失望,她还在这里,眼前还有一大堆麻烦。
姚姝月想要挣开眼可却极为困难。姚姝月难受的呜咽两声,她全身就如同注了铅一样重的要命,她想要睁开眼,想要说话,无能为力。
“主子。”
香菱轻轻晃着她的身子,看她惨白痛苦的面容甚是担忧,驾车的暮霜也听到了香菱的呼唤,拉开车门,看着了跪在姚姝月身边,不停呼唤他的香菱。
“怎了?主子出什么事了?”他一步登上马车查看姚姝月的情况。
“不知道,主子脸色不好,休息了会,就,就……”香菱说着急的都快哭了,看着姚姝月痛苦的表情,她真的无能为力。
“我去喊管家。”香菱说着就要下车,暮霜摸着姚姝月渗出冷汗的额头。
“额头很烫,染了风寒,你别去喊管家,先喊大夫来。”说着暮霜将姚姝月横抱起来,快步往府内走去。
今日的太子府尤显萧条,原本在外面打扫整理的下人现在不见踪迹,香菱急忙去找太医给姚姝月诊治,却发现就连太医都比之前少了许多。
姚姝月躺在床上,她能感受到旁边的人和发生的事情,却睁不开眼睛,她全身酸痛想要翻身都动不了。
“主子,马上大夫就来了。”暮霜蹲在她床边,看着她亦是万分忧虑。
姚姝月睁不开眼,也发不出声,她似乎在做一场梦,梦里人来来走走,可自己依然孤独站在原地。
“太医来了!”香菱急匆匆推开门引着太医进了屋内,看着躺在床上满脸痛苦的姚姝月,靠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
姚姝月眼前仿若走马灯一样,十多年岁月流转,一幕幕浮现眼前。
那是一个冬天,和现在一样冷,灵堂火盆一直烧着黄纸,姚姝月呆呆的跪在灵堂里,众人的表情沉重,尚小的她不懂生死,看着身边年轻的姚熠,指着自己小声问道:“是不是以后月儿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了?”那时,姚熠将她抱在怀里,对她说:“你有大哥,大哥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出嫁那日,姚熠亲自把她送到太子府,拉着她的手扶她下轿,入府前,他对她说:“就算是太子,大哥也不怕,若是有人欺负你,大哥绝不饶他!”
最后,是火光潋滟的天。
姚熠为了给姚姝月讨回一个公道,带着姚家军冲入太子府,背负上逼宫谋反之名。一夜之间,姚家百余口人,皆为刀下亡魂,死无安身之所!
“啊!”姚姝月睁开眼,红烛残照,是静谧的夜。
看着床上红蔓,姚姝月大口的喘着气,刚刚她看到的是曾经的那个姚姝月的记忆。
“主子!”香菱看她醒了,万分惊喜,她用袖子为她擦去额上的冷汗,姚姝月看着香菱,努力平复许久,才终于意识到,那些都是梦。
她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都是梦。
“主子,太医说您悲伤过度,气急攻心,加之受风染了风寒,所以才病了的。”香菱话语里尽是关心,而姚姝月一句都没听进去。
姚家被杀时的哀鸣声犹在耳畔,姚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