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探皇城（2/2）

梁向晟的心情又自然地通过沈归一之口宣泄而出，“臣……愿一死，求陛下网开一面……”

“哎，你啊，当年就与你说过，心肠太软不是什么好事。”老皇帝似乎又苍老了些，“算了，你起来罢，随我去转转。”

一名太监上前搀扶，沈归一注意到已经不是之前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了，注意到他的目光，老皇帝又叹了口气：“梁大伴前些日子归天了，这些年走着走着，一个一个都没了，到最后就只剩下朕了啊。”

人老了就喜欢缅怀，这一点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会这样，哪怕是在人类寿命被极大延长的42世纪，也会有人在大限将至之前，与子孙碎碎念叨他们很久之前的事，似乎这个时候记忆会格外的清晰。

老皇帝的目光穿过宫墙遥遥地看向很久以前，或许是太久没有和人交流，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很难关上。

这时候他只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一个江山遥遥欲坠的末路皇帝。

不知不觉走到了后宫所在之地，面前的院落有些偏僻，踏进门之后，正门之处的牌匾上书：玉容阁。地方不大却分外雅致。屋中应是有人经常打扫的缘故，里面并没有一丝灰尘，正中的墙上挂着一位明眸善睐的美人画像。从与宋飞宇有些相似的容貌来看，这位应该是他那位早逝的长姐。

老皇帝在画像前站了很久，没有说话，沈归一只能陪他在这里缅怀逝去的美人。

“容儿她，一开始是不愿进宫的，别的妃子都想尽办法见朕，只有她想尽办法躲着朕，但是哪是这么容易躲过去的。”

哦，是强扭的瓜，难怪最后不甜，沈归一腹诽了一句。

“有时候在想，若她不是宋家的人，也许朕就不会对她和她的孩子那般残酷了吧。”画中人听不见这般低语，只是保持一成不变的表情。

在皇帝平静的讲述中，沈归一大概拼凑出了当年牵扯宋家和皇室的桩桩件件，皇帝登基之前也是参与夺嫡的，只不过宋家当年扶持的并非当今的皇帝，在所支持皇子的授意下也拐着弯找过还是皇子的老皇帝的麻烦。期间也是导致了一些伤亡，老皇帝儿时的伴读也死在这场纷争之中，后来他终得大位也是因为宋家的临时反水站在他这边，这也让他看清了宋家只手遮天的势力，心里颇为忌惮。

宋飞宇的长姐怀着身孕无端在宫中惨死的主要因素并非完全是后妃的勾心斗角所导致，虽然也有这种原因在。而老皇帝为了牵制宋家，后期并没有多加维护，本不想伤她性命却因为常年赐给她的香料中抑止身孕的成分早就已经伤了容妃的身体根本，早产时一尸两命。

但偏偏皇帝最喜欢的还是这位容妃，之后的一场秘密处决里，沾过容妃殒命这事的，统统都没了，渐渐宫里也没有人敢提这件事，对外都只说容妃病逝，皇帝重情不忍再提。

沈归一说我信你个鬼，什么爱情不爱情的，都是假的，当然也只是在心里说说。这么一来，宋家肯定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事有些不对，宋飞宇的母亲因为悲痛过度没多久就病重去世了，父亲也在战场上被人算计，战死在遥远的北疆。削弱宋家的目的是达到了，只不过却招来了一头更凶狠的狮子。

“你应当，知道了一些事情吧。”老皇帝似乎从缅怀中脱离出来，看向沈归一

“陛下，阿克勒不可信。”没有回答老皇帝，只是说了另一件事，“他如今已经失踪，臣查到他与多方势力有来往，并非真心帮助谁，并且持有效果不明的毒药。”

“朕又何尝不知他并非真心帮助皇室，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现在他倒是给了我一些很方便的东西。”

“陛下三思，城中还有十几万百姓。”，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老皇帝柔和的迟暮的气息在这一刹那已经收起，沈归一算错了一件事，就算他会和自己回忆过去，那也是他身为皇帝的过去。“宋家的人，必须在此了解。”

老皇帝颔首示意，身后的门被关上了，四面突然出现了蒙面的人，然而额角上的水纹刺青还是说明了来者的身份——皇帝的暗部。不由分说就将自己团团围了起来，似乎只等皇帝的一声命令

“你暂且在皇宫待一段日子吧，等朕解决了眼前的事，依然会放你自由，带走，不要伤人。”

后颈传来重击，这是沈归一晕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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