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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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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刘璃睡得不算好。---他耳边时常萦绕着他听不明白的絮语,每当他要竭力分辨每个字每个词的含义,他又只能沉进更深的睡梦里。

所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殿内已经点起了灯。其实有一瞬间,刘璃以为是在黄昏。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辉煌连绵的灯火了。他愣愣地盯着离他最近的一盏琉璃宫灯,那琉璃烧制得既轻且薄,样式上窄下宽,微微透出昏黄的烛光,像极了一只熟透的梨子。因着先皇贵妃的缘故,宫中器物大都是花卉果蔬样式,取一个清新自然的意头。如今陛下继位数载,诸如此类的器皿却仿佛不减反增。可是入宫前,他听说陛下与先皇贵妃不睦……

“你醒了?”

刘璃一惊,顺着声音寻去,他看见谢东澜倚在床边,目光灼灼,像映着摇曳灯火。

“陛下……”刘璃赶忙要爬起请安,被谢东澜止住。

“你怎么同我这样生分?”谢东澜笑说,“还是像从前一样叫我就好。”

从前?

刘璃心下疑惑,陛下别是认错了人?可是昨日酒后孟浪还好说,今天他神色清醒,怎么也说胡话呢。

谢东澜见他不回答,便上前去摸他的额头:“怎么了?”

刘璃受宠若惊。就算在梦里,他也未曾有过如此大不敬的幻想。就算真的有过,在这不得不谨小慎微的一年里,他也几乎要忘却了。

他道:“陛下,您是君,我是臣,纵然您宅心仁厚,我也不能因为您爱重,就此没了规矩。”

谢东澜一怔,喃喃说:“阿梨如今有主意了。”

刘璃眼见着帝王兴致不高,又微微地生了些悔意。是不是顺着他会好一些?他刚要改口,只听谢东澜说:“阿梨?你不要不高兴。你想叫我什么都好,我都喜欢。”

谢东澜靠过来,轻轻拢住了刘璃的肩:“这些年,我非常后悔。也非常,非常想你。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不相信。---我怎么能相信呢?

“阿梨,你回到我身边,就是原谅我了,是不是?先皇已经死了,谢五也已经死了。顾盼虽然活着,可也是生不如死。这天下如今是我的,也是你的了。

“我没有处置顾盼,就是在等你回来。如今,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再有人为难你我了。你高不高兴?”

刘璃听得呆住了。

他走的不是狗屎运,更不是桃花运。

这原本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侥幸生了一张好脸。而一个同他容貌肖似的人,却可以被帝国的主人视若珍宝,念念不忘。人生真是公平至极。

刘璃痴痴地望着谢东澜含笑的眼睛,只觉得肺腑如同火燎般苦痛难忍。

落下第一滴泪水,原不需要什么演技。

刘璃低下头,涩声说:“陛下,您说什么?我……我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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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最近很不太平。

一向洁身自好,自潜邸起就不沾女色不好南风的陛下,宠幸了一个地方官送上的男孩子。如果是露水姻缘也就罢了,只是这一遭大抵是铁树开花,陛下不仅将他如宝似珠地放在手心宠着,还决意给他一个名分。

陛下要立他为后。

大臣们上了不知道多少道折子,短短一旬间,书房内堆积的奏章便可以和这三年内请立皇后的折子相比了。这些平日里的正人君子道德大家,用如椽的生花妙笔,苦口婆心地劝诫陛下做个渣男。今上一贯从善如流,比起先皇来更有明君之相。只是在立后一事上,却和他的先考一样,让所有大臣,百姓,酒楼茶馆里的说书人都操碎了心。

幸而陛下近日里不再提起此事。只是这并不意味陛下冷淡了他的新宠。与逐渐搁置的立后一事相对的,是每日如流水一般出入宫闱的太医。

那一位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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