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绽（2/2）

这几日他派的人审案，从陆知恩口中所得知的信息确实如赵宸说的这么一回事。

可东宫那边的人一口咬定，陆知恩是因为剑指太子才被侍卫强行拿下押进御史台，人赃并获，按理说，陆知恩应当是即刻处斩。

可是，赵霁总觉得事情蹊跷。

陆知恩是陵王府的侍卫，且不说出事那日，陵王正在府中养伤尚未完全清醒，就算陵王是醒着的，也没有派人去行刺东宫的动机。

就算有，他派一个自己的近身侍卫独自一人闯入东宫又算怎么回事？自投罗网吗？陵王是皇子，纵然分得清轻重，就算他有意要置太子于死地，单凭一个侍卫，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若不是陵王，又有谁，能够派得动陆知恩？

“你遇刺那日，可有看清对方是什么人？”赵霁觉着头疼，声音也疲惫了些许。

赵宸想了想，回答：“那日情况紧急，对方又蒙了面，儿臣实在难以看清。不过那些人一身布衣打扮，像是江湖人士，想必就算儿臣看了他们的脸，也难以认出是谁吧。”

“江湖人士。”

赵霁冷笑了一声，“我朝定有铁律，江湖与朝堂不得相互干渉。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派人刺杀朕的皇子？”

“兴许，只是些走投无路的山贼罢了。”

“山贼？”

赵霁睁了眼，两手撑着案几站了起来，盯着赵宸，“若真只是山贼，怎么会聪明到能先堵死你马车的后门？”

赵宸便沉默不言了。

皇子的马车设有后门，是只有皇族才知道的秘密。

那道后门平日里毫无用处，只是为了应付突发的意外而设下的一道逃生门，是由少府监秘密监管制造的，就连后宫中也无人知晓。

只因先帝曾在一次微服出巡中遇袭，险些丢了性命，因此自那之后便命少府监在马车后留一个后门，以备不时之需。

“朕心中已有定夺，你不必想着，再为谁掩饰什么。”

赵霁一字一句，言语间是不容侵犯的威严，“朕已令坤儿去查这件事。连同上一次陵王妃中秋被绑的案子一起。至于那陆知恩，他擅闯东宫之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纵然没有行刺太子……”

“父皇！”

赵宸忙开口，“父皇，那陆知恩是儿臣的亲卫，现在又是儿臣的内弟。是儿臣管教无方，还望父皇——”

“朕又没说要杀他，你慌什么？”

赵霁打断了他，“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明，这陆知恩若是就这么放了，东宫和贵妃那边肯定不舒服，可若是，就这么杀了，陆家那边也不好交代，你往后也不好做人。不如，就先关着，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再定判不迟。”

“儿臣谢父皇隆恩。改日，儿臣一定亲自登门向二皇兄请罪。”

这时，门口的太监通报襄王来觐见，赵霁命他进来。

赵宸见赵坤后，行了礼，又道：“既然父皇要与五皇兄叙事，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慢着。”

赵霁叫住了他，看看赵坤，又道：“到底是跟你有关的事情，不必总想着回避，留下听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