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在文思凛不小心碰到他后背的伤口时，文思恬才抽搐了一下，惊醒了文思凛，他沉默地把他扶起来，把药递给文思恬。

里面有一管消炎软膏，文思恬昏睡的时候是文思凛给他涂的，他把那管软膏递给文思恬，文思恬不伸手，面似无辜地去数了两颗退烧药拿在手里，像在等待吃药任务的解锁。

见文思凛半天不动，他把药往盘子上一扔，把自己卷进被子里躺下了。

文思凛不知为何，竟被他难得赌气的样子治愈了，他僵硬了一天的脸终于勉强扬了扬嘴角，只好把软膏涂在手指上，摸进了被子里，另一只手指沾了蜂蜜抹在文思恬的嘴边。

文思恬下面肿得厉害，略一碰就浑身一抖，涂药时眼眶都红了，却咬着牙不呻吟，疼得忍不住便咬文思凛涂着蜂蜜的手指。

终于涂好了，两个人都一身汗，文思凛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吃药，文思恬还抓着他的手不肯放，蘸一蘸蜂蜜继续嘬，嘬得文思凛皮都发皱了。

这时师兄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今天为什么没来学校，导师找了他两次。

“说你进度慢，再这样你的论文就自己去另找题目写……”师兄叹气道，“老杨怎么跟周扒皮似的呢，你回家办丧事他都不放过你。”

“……他没人使唤了。”同级的研究生有两个是教师子女，导师不能过分压榨。

末了师兄又小心地问：“你昨天晚上没跟你弟弟发火吧？”

文思凛不知如何作答，他正不自觉地用手指逗弄着文思恬的舌头，被那软绵绵的触感分了神，随口搪塞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文思恬把他的手指从嘴里放了出来，嘴唇上全是亮晶晶的水痕，杏圆的眼睛一直望着他。

“撒谎。”他舔了舔嘴唇上残余的蜂蜜，“你昨天差点把我弄死在床上。”

文思恬现在说话一句一个霹雳，文思凛有点招架不住，他跪在床边，黯然道：“那你为什么不恨我？我知道你痛得厉害……你应该恨我的……”

从没有人对文思恬做过这么残忍的事。

“因为你答应了。”文思恬凑近了，甜腻的香气从他口中呼出来，“你答应了对不对？”

他的弟弟好像一夜之间从虞美人变成罂粟花了，文思凛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问：“许青杨呢？”

他没有错过文思恬眼里闪过一瞬的犹豫和伤心，他收起妖精的翅膀，重新变回了小兔子，喃喃地说：“我对不起他……他才是无辜的人……”

文思凛没料到自己现在还有闲心吃醋，他声音有些生硬：“你真的是很喜欢他。”他本来确实有机会把文思恬送上正途的，又被他内心邪恶的欲望所毁坏。

文思恬摇摇头，没再开口，他不想再讨论关于许青杨的话题。

文思凛俯身过去慢慢把他****，凝视着他清澈忧伤的双眼，阴郁地问道：“不舍得？”

文思恬想问，如果严清在这里，你舍得吗？但他说不出口，他是没有权利去质问文思凛的，他们本来就不是在公平的相爱。

但他并不在乎，他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他从来都是把跟文思凛在一起的每一天当做倒计时来过的。

“文思恬，说你不会后悔。”文思凛用手去摸索他细嫩的脖颈，箍紧他细瘦光裸的身体。

文思恬忍着全身的疼痛，轻声说：“会后悔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文思凛发出一声冷冰冰的轻笑：“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他的脸上是一种冷静而无望的决绝狂热，眼睛里却迸射着银河般流璀的光。

他们势必会堕入血海岩浆，身上背负着同等重量的爱与罪孽，不知道地狱里可不可以给他的恬恬盖一座小房子，让他安心地在里面歌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