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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抱着东西走之后某天,林晨居然又联系了秦筝。
而且直接到了SE大厦楼下等她。
秦筝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记得,那天风特别大,吹得她头发乱飞活像是个神经病。
而且,也许就是因为风太大、头发太乱的缘故,她也没看清楚林晨的神情。
一个拉杆箱,从林晨手中递给秦臻的时候,她都愣了。
“这是什么?给她的?”
“对,麻烦了,多谢,打扰的话,很抱歉。”林晨的话说得非常快,快得好像喉咙上装了机关枪,在哒哒哒地朝着秦筝扫射。
等秦筝推着拉杆箱,站进电梯里的时候,她才想,林晨也许不是在朝自己扫射,而是朝他和孟一君的过去扫射。
这个人,这一次可能才是真正的消失在人海了。
秦筝走近创意部的时候,听到里面依旧相谈甚欢,孟一君似乎在提议写一则长文案来逆潮流,为品牌博得更多关注度。
Morton对这个提议好像很感兴趣,准备进一步听她的想法。
秦筝握着手里的拉杆箱,决定先回自己的工位。
隐隐约约的,她总觉得这会影响孟一君的工作情绪,既然如此,那就拖到下班再说吧。
秦筝选择微信上联系孟一君,让她下班到露台碰一下。
今天周五,毕竟进入第四季度,手头项目也一个个进入收尾阶段,秦筝难得的准点下班。
不过孟一君还在忙。
于是,秦筝在露台上坐着,看风景。
她越来越喜欢公司的龟背叶,永远绿意丛生,永远蓬勃生机,大片地围绕在露台上,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营造出一种热带雨林的夏日气息……
而这里也永远有阳光,有新鲜空气,可以让忙碌的人在工作的间隙,得以喘息,得以重获新生……
“还不走?”顾平川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秦筝手里捏着一片龟背叶,抬眸,先是看到了深灰威尔士亲王格纹薄绒大衣的衣角,英伦绅士的书卷气和复古感扑面而来。
此时他并没有穿着这件大衣,而是挽在臂弯里。
秦筝想,这真是一件幸福的大衣,能被顾平川这样的人穿着又搂着。
秦筝微笑着点点头:“等孟一君,有点东西给她。”
自从和好以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种淡淡的、甜甜的感觉。
在办公室也没什么其他的,偶尔遇见点个头,秦筝觉得还挺美好。
顾平川看着她,又瞥一眼那只拉杆箱,点点头。
秦筝看后面也没人,便问:“去吃饭?还要回来加班?”
“嗯,一个朋友来,八点有个电话。”顾平川说得很详细。
秦筝心道:干嘛都告诉我,我又不想做管三管四的闲女友。
不过还是点点头,看到不远处的孟一君,便道:“她来了。”
顾平川微微颔首,深深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尽管孟一君迎着走来,秦筝依旧盯着顾平川的背影。
这世上的男人有很多种,皮相好看、灵魂有趣、品味高雅、行为绅士……
而秦筝喜欢的这个男人,统统都有。
她已经被彻彻底底地满足了。
最要紧的是,他说:他需要她。
那是比“喜欢”,比“爱”,还要克制的文辞,却一笔一划都表露出一个成熟男人最真实最热切的感情。
*
孟一君根本没走进露台,就愣在了原地,她看到了沙发边的那一只拉杆箱。
秦筝耸肩:“他今天来找到我,让我转交给你。”
孟一君见鬼似的抬眸盯着秦筝。
那眼神,让秦筝明白,她以为自己知道他们的事情了。
她起身道:“他找的学院的人联系到我的,也没多说,就麻烦我给你。”她将拉杆箱挪出去,推到孟一君面前。
秦筝注意到,她在浑身颤栗,而她的侧脸肌肉微微咬动。
“那我先回去了,找时间一起吃饭。”
秦筝发现,自己原先那点八卦和好奇心,刹那间消失殆尽。
别人过怎么样的生活,管她什么事?
她连自己都管不好,更重要的是,除了自己,谁管得了别人?
不过,当秦筝快走到大门边时,她忽然抬眸,眼神一亮。
便转身奔向了顾平川的办公室方向。
Joanna在收拾包包,听到秦筝表示想进去等顾平川时,瞪了瞪眼:“你知道,你这是在挑战我的专业度。”
“拜托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Joanna站在一边,今天她依旧是一身阿玛尼,叠领纯羊毛套裙,简约职业,大气简约。
在这个办公室,秦筝对Joanna和Stella的满身名牌最印象深刻,前者是她想成为的那种模样,后者是她警告自己千万不要成为的那种模样。
“小妹妹,Fiona姐姐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
Joanna挑眉道,“不要自作主张给男人制造惊喜,搞不好,会是你或者他的惊吓哦!”话虽如此,她依旧走到门边为她刷卡开门。
“是吗?也对哦。”
秦筝握着门把手,“万一他带回来一个穿着香奈儿五号的大美女,那我岂不是……很荣幸做观众?画面太美不敢看。”
Joanna笑了,对着秦筝道:“那你多虑了,他的品味不至于迷恋香奈儿五号小姐。”
说完,便挽着自己的大衣和大号黑色普拉达杀手包,漫步出去。
秦筝看一眼Joanna的背影,作为一个女人都羡慕这种气质,不是高级,而是顶级。
顾平川的办公室没什么可看的。
书多得漫出来,地上堆着、墙边叠着各种创意、广告、品牌类奖项,柜上一溜儿各种酒,几只搭配不同酒的酒杯。
天知道他每天坐在这把timelife chair上看会书、喝点酒,多么享受。
不过,当看到满桌子的合同、文件与两台笔记本电脑时,秦筝就懂了,什么享受,简直就是受罪。
将门落了锁,以便一会儿顾平川回来时自己可以知道。
然后抱着棕色皮沙发上的纯白粗针羊毛毯,坐在悬空玻璃台上看金秋的落日余晖与凉薄夜色。
等到肚子咕咕叫,秦筝才想:我曾几何时等过男人?
哦不,曾几何时有男人胆敢叫我等?
生气了!哼!
七点十五分,秦筝听见了脚步声,似乎奔着办公室来。
她飞快地跳下椅子,连鞋都没穿上,就踩着短绒地毯冲到门边,给他开门。
顾平川踏进来,外套上有一身寒气,一手将手里的甜点递给她搂,反手锁门。
“呀?”秦筝惊讶,“怎么回事?Joanna出卖我?”
不过也自然,Joanna拿着他的薪资,做的是她的分内事。
秦筝捏着甜点,被顾平川打开大衣从身后裹进怀里,唇在她的颈侧落一个吻,轻声道:“朋友怪我走得太急。”
大衣里的暖意那么浓烈,秦筝都晃了晃神。
又道:“啊?是么?那多不好意思。哎呀,别抱着我了,我要吃公主蛋糕啦!”
看小盒子就知道应是特别去她常去的甜品店买的。
也不知道是Joanna的提醒,还是他自己知道,不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送来的。
“你在哪里吃饭会朋友?”秦筝依旧被他抱着,两人一起慢慢挪到沙发边儿。
顾平川道:“柏杜,朋友定的。”
柏杜酒店,这个点开车去,至少二十分钟。
他六点走的,七点十五回来。
秦筝惊讶,“你匆匆赶去,然后匆匆赶回来?难怪你朋友怪你,你这……”
她挣脱开他的手臂,一屁股落座进软沙发,将甜品放在黑色大理石纹沙发几上,抬眸,盯紧他的眼睛。
顾平川见她连鞋子都没穿,光着白嫩纤细的脚,便皱眉。
折身去窗边将鞋子取过来,顺便将羊毛毯盖在她膝盖上。
秦筝依旧盯着他,一举一动,那么清清楚楚。
“怎么?”顾平川站着脱身上的格纹大衣,拎着衣领,挑眉:“嗯?”
秦筝做出一个十三点十足的动作,捏着兰花指,如葱般的手指尖点着他,双眸盈盈,说话的时候姿态既娇又媚:
“顾平川,你爱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