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2/2）

姬幼澄看着自己已经肿了几圈的双脚，又瞥了一眼坐在一侧萧敛，只见他正闭目养神。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撩水的声音。忽然榻尾的小狗低吠了一声，努力地想撑起身体，小脑袋一拱一拱地似乎是想觅食。

见它行状可爱，姬幼澄不禁开口问道，“它是饿了吗？大娘不如将它抱出去还给它的母亲吧。”

那妇人神色间带了些可惜，“怕是不行了，它娘今早就没有了。”母狗已经病了好几天了，这小奶狗没有奶吃也活不了几天。

“那便是养不活了吗？”姬幼澄伸手，摸了摸小狗，可怜的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

妇人一边将姬幼澄的脚擦干，一边替她抹着药，叹了口气，“这么大点的小狗只能喝奶，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去哪里给它找奶。不过若是夫人怜悯它，愿意带它走，说不定它能活下来。”

这妇人虽然不知他们的身份，但见萧敛气质不凡，而姬幼澄又是衣着华丽，养活这么一只小狗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以吗？”姬幼澄欣喜地将小狗捞了起来，抱到自己的膝上。

“夫人能看中它，便是它的福气。”

又聊了一会儿，姬幼澄已经知道这妇人，夫家姓王，便叫她王娘。王娘给她处理好脚上的冻伤。注意到萧敛一言不发，便自觉自己打扰到了这对小夫妻的休息，便借口的退了出去。

“萧司业，你睡了吗？”姬幼澄逗弄了一会儿小狗，发现萧敛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已经好长时间了。

想着萧敛是不是累了，反正她这会儿也没有睡意，不如换他到榻上休息一会儿。

“臣没有睡，公主有何吩咐”萧敛睁眼看她，神色清明，的确不见困意。

“我是想着萧司业若是累了，便到榻上休息一会儿，我下来坐坐。”

“多谢公主好意。”他看了一眼姬幼澄被裹成粽子的脚，还是她自己歇着比较好。

姬幼澄见他拒绝的果断也没有再劝，便也学着他的样子闭目养起神来，只是身体太过困倦，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公主虽然遇到贼人，但幸好萧司业去的及时，现在已经脱离险境，公主也并无大碍。”戚沅音这边同赵统时刻保持的消息的传递，遂姬幼澄在半路再次遇袭的消息很快就便传了过来。

“知道了。”戚沅音挥了挥手，示意那名鸽奴退下。

等鸽奴退下之后，伺候在旁边的杏娘便咬牙切齿道，“娘娘，这背后之人欺人太甚，竟然三番五次地对公主下手，真叫人可恨!”杏娘是自幼伺候戚皇后长大的婢女，在戚皇后面前颇为倚重，再加她为人爽直，在戚皇后面前讲话也没有太多顾忌。

“点杏，娘娘面前莫要放肆，况且伤害公主的贼人倒也不一定是同一人，这背后的妖魔鬼怪可多着呢。”明娘比杏娘性子要稳重，心思也更加透彻。

“不是同一人？”杏娘有些不解。

戚皇后冷笑了一声，“明心说得没错，这背后的妖魔鬼怪不知凡几。观音婢几番遭受这无妄之灾都是因为控鹤司的那个位置。控鹤司是什么地方，掌管着永明宫里一半的钥匙。姬长风、姬瀛、姬玮，谁不想在里面插一脚，可纪迟是谁纪家可是姬权手里的刀。纪迟把持这控鹤司，他们能得到什么？借着观音婢做筏子，扯下纪迟，空出右将军的位置才是他们的目的。”

“可纪迟已经被押去了翠云城，他们为何还要动公主”

“纪迟被判了罪，接替他的便是秦家的小儿子。”也就是姬瀛的小舅子，“可被人算计了，姬权心里定然不舒服，姬瀛看似赢了一局，但实际上已经失了恩宠。而姬长风和姬玮心中也是不甘。他们都在等一个人，一个敢把这件事情搅得天翻地覆，也要查出真相的人。”

得了戚皇后的点拨，杏娘寻思了一会儿，也想通了。公主第一次遇袭是为了逼纪迟获罪，第二次遇袭是为了逼皇后回长安。若是潞王姬瀛是第一次黑手，那么太子姬长风和陈王姬玮都盼着皇后回去，查明原因再将潞王拉下马。而姬瀛若是无辜的，自然也想要年前的刺杀案水落石出，还自己一个清白。

杏娘想过来之后，越发觉得愤怒，他们这些人动了公主不算，还要算计皇后。若是元昭太子还在哪里轮得到她们放肆？

戚皇后见她一脸愤恨，神色冷漠道，“不管是谁，只要我查到，他们的爪子伸到了观音婢的身上，我便斩了他们的手。”

这几年，她为了当初的赌气，也为了观音婢命格一事，偏居洛京不问世事，但这不代表她已经忘却那些仇恨了。现在时机已经到了，姬权欠她的，欠她儿子儿媳的，欠她观音婢的，她都会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