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抉择（2/2）

耳边风声簌簌，马儿奔走飞速，但这一声嘶喊却如困兽的悲鸣一般响彻了整个夜空，刺入拓跋迪的心里。

拓跋迪回首望去，只见叱云南一身衣服尽被鲜血染红，提剑的手与剑上的血已成为一个颜色，一片猩红。而他的双眼比鲜血更红，眼神如同来自地狱的狼，嗜血般凄厉，他望着拓跋迪，一字一字道：“你真要再次离我而去？！”

察觉到拓跋迪全身都在微微发抖，李敏德不由扶住她：“公主，不要管他，今日若不走，后面再寻机会便难了。”

拓跋迪早已听不见他言语。

她下得马来，眼中只见远处那人一身血红，如同那日在牢中，他也是这般凄红了双眼，如同被丢弃的困兽，凄厉地诘问她为何要将他抛弃。

仿佛无数利箭刺入胸口，拓跋迪紧紧按住心口，为什么会这样痛，为什么，明明是他不要她了，此刻他却更像被人抛弃的野兽，悲愤而徒劳地想要挽留？

“拓跋迪！你回答我！”

叱云南牢牢望着她：“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叱云南从来都不重要，所以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离开我！”

我没有。

拓跋迪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口处越来越痛，快要支撑不住。

“跟我回去。”叱云南眼中又浮现期望之色：“只要你跟我回去，我放他们走。”

李敏德道：“公主！别过去。”

拓跋迪喃喃道：“不，我不能丢下他。”她不能再像那日在牢中一般丢下他，让他再次独自面对所有痛苦。

“可他现在要娶别人，公主！”

一句话让她已踏出的脚步瞬间滞住。空气也似凝结，两方对峙中，气氛沉默地可怕。

叱云南的心一寸一寸冷下去。猩红的眼中仅剩的暖光也一分一分黯淡下去，终于熄灭。他突然仰天大笑：“你果然不爱我！好，拓跋迪！今日你若真要离我而去，那我便与你恩断义绝！”血一点一点顺着手腕滴下，声音如同末日的倾诉：“就当我重未遇见过你，今天这里所有人，都为我们陪葬吧！”

恩断义绝。

南！不要。

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只闻这四个字，便知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不能与他断绝，她不能再让他陷入又一次的绝望。

这一次，脚步再没有犹豫地向他而去。

李敏德在身后拉住她：“公主，别去！叱云南已经疯了！”

拓跋迪摇头，凄然道：“他没有疯，他只是不能没有我。”

“公主，你真的想好了？”

拓跋迪含泪点头：“敏德，谢谢你来救我，但我不能再次抛下他。未央和浚儿就有劳你去救援了。”

说罢，一步一步向叱云南走去。

叱云南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中的狂乱顷刻间归于平静。

“迪儿？”他伸出手，怀疑自己是在梦中。直到触碰到她脸上的泪水，才如梦惊醒：“你回来了？”

拓跋迪走近他，伸出双手拥抱他：“我不走，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如同千年的寒冰一夕被融，叱云南只感觉全身已冰冷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回流，狠狠拥紧她：“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