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锣密鼓(1/2)
太阳西垂,天空被渲染成一片赤橙。两人坐在回沪市的高铁上,静静的看着天边火燎般的夕阳。
一回到家就又得马不停蹄的投入工作,唯有在车厢里能休息片刻。
柳砚书侧着脸趴在小桌板上小憩,傅晨随手拿了一张白纸在手中翻折。有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欢快的在车厢里跑来跑去,手里的风车呼呼作响。
她发现了傅晨,蹦蹦跳跳的靠近这个好看的哥哥。
“大哥哥你在折什么呀?”稚嫩童声脆生生的问。
傅晨把食指抵在唇边,气流从齿间淌过,轻轻的“嘘”一声。小姑娘懂事的压低了声音:“我能看看吗?”
“送给你。”傅晨灵巧的双手里出现一朵纸折的白玫瑰,他伸出手掌,笑盈盈的递过去。
小姑娘笑逐颜开,捧着这朵花去与妈妈分享。
柳砚书终于能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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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簪》的基本构架已经完成,进入细节的打磨阶段。
傅晨对女主角的舞蹈动作提出异议。
这次沪京跨界合作请了表演学院的老师参与动作编排,柔美舒展的舞蹈与伴舞们相得益彰,可偏偏与傅晨这个主角格格不入。
梅花在看过圣旨之后有一段赶赴沙场策马扬鞭的戏,舞蹈老师给他编了一段融合了蒙古特色的马舞。傅晨从小学的是戏曲,与舞蹈还是不尽相同,学了半个月才勉强有点像样。
有伴舞衬托着还看不出什么,可这一段是傅晨的独角戏,一个人在台上又做又唱,观众的视线都集于他一身,京剧唱腔和舞蹈身段怎么都融不到一块儿去。
导演摸摸下巴:“要不,咱还是按传统的来。”
柳砚书接话道:“老戏里也有不少骑马的身段能学,只是时间怕是有些紧。”
离首演只剩下几天临时改身段实在是有点冒险,可傅晨还是满口应下来。
要说旦角最精彩的骑马戏莫过于尚派代表作《昭君出塞》。尚先生几乎将旦角所有的步法都融合进去,跨腿、弓腿、扬鞭、趟马圆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当真身下有难降烈马,看得人叹为观止。
柳砚书听到傅晨提起这出戏,担忧道:“《昭君出塞》文戏武唱,难度又大,如今会的人已经不多了,你上哪儿去学?”
他说得没错,当今舞台上连这出戏的身影都极少见到。尚派弟子本就凋零,能完整演出的演员还难免得在身段上偷工减料。
“有一个人能教这出戏。”傅晨自信满满的笑起来。
“严凤鸣。”
柳砚书听见这三个字,不自主的浑身一颤。毕业这么多年了,班主任的名号依旧如雷贯耳,威风不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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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弟二人提着牛奶水果保健品去严老师家中拜访。
严凤鸣还是那副吊着眉梢的灭绝师太模样,一开门就认出了来人。
傅晨还有些惊喜,没想到当年的坏学生也能被老师记住。
严凤鸣请他们进屋坐下,对傅晨感叹道:“你竟然还在梨园行里呆着,不算白瞎了这颗苗子。”
她后来还带过好几批乾旦,论成绩论态度多的是比傅晨好的,可她总是不满意。严凤鸣从他们身上看不见老天爷赏饭吃的灵气。
一听说是沪京的戏又是傅晨主演,严凤鸣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做事雷厉风行,下午就已经进了组,揪着傅晨的衣领子给他一个个的教身段。
教学风格依旧严苛到变态,傅晨梦回附中,而且还是噩梦。
严凤鸣结合人物需要将《昭君出塞》中的动作有所简化和增删。比如梅花格格是旗头,不像王昭君那样戴着翎子,那么许多与其相关的动作就得去掉。而且梅花格格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马的技术应是比王昭君熟练许多,那么上马时表示动作生疏的单脚颠颤就需要改换成翻身单腿跨马,体现出梅花的飒爽英姿。
严师才能出高徒,经严凤鸣这么一指导,这段戏立刻丰满起来,甚至成了女主角全剧最精彩的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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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四五稿的演出行头终于新鲜出炉,紧赶慢赶的送到沪京来让大家试衣服。
今天要拍定妆照和宣传海报,柳砚书在化妆间里上妆。傅晨凑过来,抢下他手里的眼线笔:“别用这个。”
说完取了个平头小刷,沾了些黑色眼影仅仅在眼尾挑了一笔,不像柳砚书平常那样包住整个上下眼睑。
画完之后傅晨满意的笑笑,把柳砚书的头转到镜子前:“看,是不是好多了。像你那么画,这双桃花眼都要给盖成熊猫啦。”
柳砚书看着镜子里自己,眼神确实是灵动许多,浅笑起来:“那之后就交给你了。”
“得令!”
等傅晨在镜子前勾完最后一笔唇红,柳砚书帮他把旗装的盘扣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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