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祭之六（1/2）
“挂到这里总可以了吧！”
“不行不行！”扶着梯子的彦一忙摆手不迭，“太显眼了太显眼了！”
夏纱翻了个白眼：“都已经挂到储物间门口了，你还嫌显眼……干脆收到储物间里面算了！”
彦一终于露出喜色，“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他的希望被夏纱毫不犹豫地打破，“学园祭当天，柴崎学姐是要来篮球馆巡视的，要是看不到她专门订做的横幅，你就做好准备迎接会长大人的雷霆之怒吧！”
回答她的是彦一的哀嚎，“可是男模咖啡馆什么的……实在是太那什么了啊！你又不是没看到刚刚鱼住学长的表情……”
夏纱忍俊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横幅后走下扶梯，故作不知一脸淡然地反问，“那什么是什么？我觉得一点也不那什么！还有鱼住学长什么表情？他看起来很开心啊！”
彦一痛苦地揪着头发，“他当然开心……”
前队长鱼住虽然退部了，但大概是高中以来，日复一日的训练已持续近两年半，自己的篮球生涯突然结束难免觉得迷茫空虚，所以下午的社团时间忍不住晃到篮球馆打算视察一番。结果一进大门就看到原本“勇猛果敢”的横幅被闪闪发光的“男模咖啡馆”标语取代，他的迷茫空虚立马得到治愈，一言不发微笑着拍拍其他人的肩膀就离开了。脸上写满愉悦满足，明显是在庆幸自己退部的早。
鱼住离开后其他球员越发羞愤，非要把横幅挂到别的位置。回想起大家的神情，夏纱实在忍不住拍着墙哈哈大笑起来，“刚刚越野学长的脸……哈哈！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脸色可以同时又发黑又发红……”
见她幸灾乐祸还丝毫不加掩饰，彦一幽怨地抬起头，“你不是被柴崎学姐征用了吗？还来篮球馆干嘛？”
因为没有要躲的人了……
“舞台剧那边我就是走个过场，确认造型就可以了，反而是这边……”夏纱环顾四周，“我们是男模咖啡馆，不是殡仪馆，你们为什么全部用黑白装饰啊？”
学园祭就在眼前，可篮球馆仍维持着粗犷生硬的单调风格，只在栏杆上挂了几根黑白条了事，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陵南篮球部是一堆钢铁直男。作为球队唯一的女性成员，夏纱本打算担负起挽救审美的重任，她把舞台剧淘汰的装饰品通通搬了过来，准备把篮球馆重新修整一番。可惜她看不惯黑白灰，队员们也看不惯亮片花，寡不敌众之下她只好放弃了。
彦一仍旧一脸颓丧，“都这个地步了装饰什么重要吗？柴崎学姐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什么男模咖啡馆，还不如去年的鬼屋呢！”
夏纱当然知道戳到大家羞耻点的不是咖啡，而是男模，只好侧面安慰，“我倒是觉得咖啡馆这个主意不错，菜单食材制服Rosy Life都有现成的，借用就可以，不用额外准备，简单又方便。”
“麻烦的在后面呢……”彦一皱着眉，“柴崎学姐昨天下了指示，为保证篮球部活动的人气，对外宣传的时候一定要暗示仙道学长会参加。”
“……”
彦一继续大倒苦水：“脚趾头想也知道仙道学长绝对不会来的，比赛结束之后，他都不怎么在篮球馆出现。第一天迟到，第二天早退，现在干脆直接回了东京，才不会掺和这堆麻烦事儿呢！”
……的确，以仙道的性格怎么肯乖乖呆在篮球馆被围观，去年学园祭他好像也躲去钓鱼了。
“可看到我们的宣传海报，女生们肯定会指望仙道学长给她们倒咖啡的，到时候他不出现可怎么办啊！”
夏纱身为资深迷妹细细揣摩了一下其他女孩的心理，给他出了主意：“对外你就说……仙道学长会不定时现身，作为惊喜给某一位幸运顾客倒咖啡，怎么样？”
“只给一个人倒……她们不会觉得我们太小气了心生不满吗？”
“怎么会呢，仙道学长只给自己一个人倒咖啡，这杯咖啡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独一无二的，其他人都享受不到，她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嗯，你真聪明，这样说的话没看到仙道学长她们也只会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见彦一找到解决方法后，脸色好看了很多，夏纱好奇问道：“以前篮球部的学园祭活动到底多烂，搞得我们连选择主题的权利都没了？”
学园祭就在下周，其他社团早就开始如火如荼的准备工作。只有篮球部，据说是因为之前的学园祭活动死板无趣人气太差，被剥夺了自主选择权，一直按惯例静静等候学生会长大人的安排。香织忙于舞台剧事宜，差点把他们忘了，昨天才通知他们篮球部的主题是男模咖啡馆。众人无力对抗会长大人，只好照办。
“我听说……前年的活动内容是和鱼住学长篮下一对一，进了球的人可以拿走奖品。你知道的，鱼住学长这个人……比较较真……据说好几个男生被盖了火锅，走前不敢明着不满，但暗地里都偷偷骂我们呢！”
夏纱抽了抽嘴角，较真的意思就是全力以赴不肯放水。面对县内最高的高中生，不发怵就难得了，还要抗住身高两米的鱼住投篮，谁会来找虐啊！可以预想当年篮球馆门可罗雀的情景。
“去年嘛……仙道学长加入篮球部之后我们人气高了很多，学校女生不知道他逃跑了，都排着队入场。可偏偏扮boss鬼的又是鱼住学长，你知道的，鱼住学长这个人……比较负责……据说好些女生吓哭了，有个脾气大的走前还指着鱼住学长的鼻子骂了一通。”
夏纱捂嘴偷笑，负责的意思就是扮鬼扮得不含糊很认真，自己当初只看了一眼Joker的面具都被吓得从梯子上掉了下来，那些女生突然收到“巨人体型+Joker面孔”凭空跳出的惊喜，被吓哭也可以理解。
而今年的学园祭……夏纱转头打量了一番：单调无趣的陈设，忍辱负重不情不愿的职员，再加上缺少男神光环的加持。唉，预感下周这个男模咖啡馆会生意惨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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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这次预选赛陵南的数据整理，后面还附了每个单项数据我们和湘北海南的对比曲线图。”
田冈教练似乎有些意外，翻看过后难得称赞了一句，“你用心了，很花了一番功夫吧。”
夏纱摇头：“是我应该做的。”
以前父亲的球队在大赛之后都会做这样的统计表，她已经轻车熟路，再加上这段时间不想让自己有太多空闲，所以尽管教练并没有吩咐，她还是抽晚上的时间看着录像将陵南，湘北，海南的预选赛数据用图表的方式整理了出来。
……也算是自己走前为陵南做的最后一件事。
田冈教练似乎对图表很感兴趣，埋头阅读时，夏纱的视线扫过他的办公桌，木制相框里是教练和球员们的合影，看球衣穿着应该是预选赛后球队的合照。
……赛后她落荒而逃了，所以照片里没有她。
心头略过淡淡的悔意：加入篮球部两个多月以来，她连一张和大家的合影都没有。如果当时镇定一点拍了合照，以后回想起自己的经理生涯，还算有一个留念。
田冈教练拿着记录看了又看，迟迟没有翻页，夏纱瞟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是某人的单人记录：“拿到大学联赛也是完美的数据呢，仙道学长真是厉害。”
“嗯。”
轻巧的回答，只是语调微微上扬，却让人听出无数宽怀欣慰。
仙道……大概是田冈教练执教生涯中最满意的学生，身为教练，自己的弟子在球场上万众瞩目的光辉时刻，也是他最光辉的时刻吧……
夏纱不禁好奇，“您是怎么把仙道学长拐……不，是怎么把他招到神奈川的？”
他这样的人，不管到哪只球队都是队伍核心，肯定有不少教练排队守着。陵南实力不强，教练也声名不显，为什么偏偏是田冈教练得手了呢？
“咳咳。”田冈教练轻咳一声，正色道：“看中他的学校当然有很多，但因为我的执教理念和他的个人期望最符合……”
夏纱抽了抽嘴角，教练的理念和仙道的期望符合？那天天梗着脖子大吼“仙道你为什么不端正态度”的人是谁啊！这可真是她到神奈川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事了！
见她一脸“请不要太幽默这不太适合您”的表情，田冈教练也有些语塞，偏过头道，“这当然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次要原因呢？”夏纱连忙追问，“您说服了他原来的教练，或者他的父母……”
陵南走的是疯狂鞭策球员的路线，训练量和海南有一拼，没有特殊原因仙道才不会来呢！
“咳咳，”田冈教练继续干咳，“他决定来陵南之前，我们其实只简短交谈了几句，他问我学校离大海多远，我告诉他步行不到三分钟……”
夏纱：“……”
所以说自家教练其实是稀里糊涂捡了个超级大便宜？
田冈教练正色总结：“当然这只占很小一部分因素，他肯定是因为觉得能在陵南得到最好的自身发展，才选择到神奈川来的。”
夏纱一脸“原来如此”，点头赞同，心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什么最好的自身发展，是最好的钓鱼体验吧！搞了半天他来陵南居然是为了翘训钓鱼的时候少走几步路。
教练能这样把王牌仙道搞到手算是人品大爆发，可同时也意味着……维拉诺瓦大学地处根本不沿海的宾州，自己是不可能成功把他拐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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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y Life 咖啡馆内，夏纱一边对着账本，一边忍受着香织不绝于耳的劝说，忍不住陷入沉思：传说中陵南学生会会长不是杀伐果断著称的吗？怎么会这么啰嗦？
“你再考虑考虑吧！”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已经决定了。”
“可转学实在是小题大做，你真的已经难过到在陵南待不下去的地步了？”
夏纱摇摇头，“我不难过，本来就要转学的，只是提前一点而已。”
见香织仍一脸寒冰，不说服自己留下不罢休的样子，夏纱叹了口气，开始自剖伤口：“学姐，再呆在这里，我怕我……会重蹈覆辙。”
道理谁都懂，不就是赶紧死心吗？最近她已经竭尽所能的地忙碌了，课余时间准备期末复习，社团活动礼堂篮球馆两边跑，放学后在Rosy Life排满短班，回到家整理比赛数据的图表。心情算是得到了短暂的平复，已经可以平静地和别人谈起他，就像回到了当初刚察觉自己心意时的状态……
可那之后的一个月又是什么值得怀念的好滋味吗？难道还没吃够苦头，要继续搞什么寂静无声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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