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七）（2/2）

“你们不懂车，这车是我最好的，现在就论理不讹人，重新喷快赶上这车一半的价钱了，您出得起吗？”

谭小飞说话向来慢悠悠，但这盖不住他的怒意，大爷望过来的眼神却也不带丁点儿畏惧：“出不起。”

“再说说您打我兄弟这事儿，你有你的规矩，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无论你怎么说，我兄弟挨了打，弟兄们咽不下这口气，我也得给他们有个交代。

我不能让他们全上打你三个老头儿，也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那您说，怎么办？”

“怎么意思啊？就你们这几块料，还想打啊是怎么着？！”

一旁拿着长刀的凶狠男人呛声，顾澄看到他身上的刀疤，怂得又往谭小飞身后缩了缩。

谭小飞却突然像是来了兴致，挑眉开口：“打？可以啊，怎么打？”

“这是在北京，咱得按北京规矩来。”刚才自作主张给车喷漆的老头说道。

“北京什么规矩？”

“茬架懂吗？就是说一个礼拜后咱们约个地儿，你们来爱来多少人来多少人，也别管我们来多少人，谁服了算谁的，这就不算欺负人了。”

听了这话谭小飞的兴致越发高涨，他勾起唇角吐出口中的烟，抬手把顾澄从他身后探出来的脑袋又给摁了回去，点头笑道：“好，那咱们说定了。”

“到时候，孙子他妈不去啊！孙子他妈不去！”

刀疤男人拿刀狠狠指指四周，引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戏谑笑声。

“成啊，那就玩玩儿吧，好多年没活动了，这么着，到时候你把我们老哥儿几个放倒了，修车的钱给你如数凑足。你们要是不灵了，孩子我带走，钱，能凑上多少给多少。”

大爷也应声，他比谭小飞矮大半个头，气势上却不输给任何人，眉宇间侠气飞扬，顾澄恍惚着觉得自己看到了书中的人。

“越来越好玩儿了。”

谭小飞的声音带了点儿欢快的调调，顾澄挽着他胳膊让他低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不是吧，你们这属于聚众打群架了哈，你多大了啊谭小飞？”

“闺女。”听出顾澄话中的不信任，大爷开口，捕捉到了顾澄因被自己点明而开始恍惚的眼神，“六爷我活到现在还没说过假话，你没看过不代表不存在，你是小飞的女朋友吧，你和我们家晓波……”

“她不是。”

迅速打断大爷的话，谭小飞藏宝似的把顾澄藏在身后，挑眉继续刚才的话题，“时间地点呢。”

六爷莫名其妙地看了谭小飞一眼，想着自己是真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但又很快回过神：“那就一周后，早上八点，颐和园后面儿有个野湖，那儿人少。”

“放倒我们钱不要了！”

谭小飞吐烟，兴奋地吼了一句，勾起四面八方的欢呼尖叫声。顾澄面上仍觉着此举幼稚可笑，可心里总隐隐生起一股子期待，顾澄努力压下情绪，只当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