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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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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望地抬头,喉头哽住,说不出话来。

“但我会尽力。”

她松开了抓住我袖口的手,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被搀扶进了门。我站在门口,那女人的泪水和体温潮热地留在空气里,但我觉得冷。

锦时在那边没说话。

“锦时,”我说,“今天很冷。”

“嗯,”锦时回答,“所以我们早点回家。”

我不知道她的“家”指的是哪里,但我还是说:“好,机场见。”

“机场见。”

在去机场之前,我不得不回去酒店收拾行装,然后和Pheobus报告任务进度。我并不知道他是否会对我擅自决定去印度的事有所想法或加以干预,但我到底是要见他的。我推门进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背对着我站在窗口。他一袭灰色大衣,手里捧了一杯还带着热气的咖啡。

“我来错房间了?”我玩笑道,心却揪起来。

他回头,面上带着他一贯的笑容。“是怪我不请自来?”

“请了,”我放下心来,“我在心里请了三万遍,殷切盼望着呢。”

他被我噎得直笑,道:“我现在觉得,该去警局的不是戴维,该是我们Rhea。”

“是怪我多管闲事?”我回答,“是你说要查清楚。”

“是我说的要查清楚,”他挑眉道,“只是没想到闻名世界的女杀手Megan,竟然会对这种小案子感兴趣。”

“这可不是小案子,”我笑道,“连环杀人,跨国犯罪,甚至还有组织了这一切可从未亲自沾过鲜血的幕后组织者,这哪一样不是我的心头好?”

他笑着点点头,道:“也罢。我带着人留在这边,你带个人去吧,定时跟我联系。”

“好,”我松了一口气,“有些调查还需要你帮我,比如这次海德公园的受害者尼克·利兹这些年与泰勒的联系,还有与Sawyer以及阿拉夫·莱迪的关系。”

“好,”他答应下来,“你带谁去?”

“这得借着英国警方的名义吧,”我回答,“戴维肯定要去,另外把那个……另外那个亚洲人借我吧,我不想天天切换语种说话。”

噢,”他想了一会儿,“你是说Selene?”

“嗯,对,”我回答,“就她。”

“你们很熟?”Phoebus果然起了疑心,“以前认识?”

“没见过,”我回答,“不熟,但这人很有意思。”

“赫菲斯托斯招人嘛,”Phoebus笑道,“一向都很有能力。”

我一挑眉看向他。

“那当然是我招的人更有能力。”他讪讪笑道。

这玩笑我一笑而过,只是俯身去收拾东西,却突然听Phoebus问道:“Rhea,你脸上动过刀吧?”

“动过啊,”我回答,“我可是为了躲避通缉把我原来的脸整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还是很好看,”他回答,“以前长什么样子?”

我突然觉得有一点难过,其实从前的脸与我现在的脸的差别并不大,不然锦时也不会认出我,可是有时候我瞧着镜子,许多感觉也到底不同了。

“我啊,”我轻轻笑道,“我从前比现在好看多了。”

其实也没有好看与不好看之分,总之这副新的五官现在真真切切地就在我脸上。我直到现在还记得最初我做完手术的时候,亨利看到我的神情。他的目光刀割一般划在我脸上,然后他叹了口气,问我:“疼吗。”

那时候我还在因为他那个意味不明的吻而感到生气,索性闭了眼睛不去理他;他也就没再坚持。

我实实在在是想念他的。

于是搓了衣角很久才想起来要叠好放进箱子里,又听Phoebus道:“一路顺风。”

我们的飞机在当地时间下午三点离开伦敦。也许是由于戴维只是“无代号者”而我是十二泰坦之一的原因,他一直对我和锦时很好,照顾周到,事无巨细,十分周全。我偶尔听Phoebus提起过,说他做事一向谨慎,只是经验不足,这才没有代号;等到他完成这一次任务,就会分给他一个代号。于是我常常觉得他实在不该在这种组织里混迹,若他本本分分当一个警察,恐怕前途是真的光明。

事到如今这里的很多人,我都觉得他们能力这样卓越,实在不该在这种组织里做事。

也罢,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锦时一上飞机就睡;我在她旁边,开了夜灯画亨利的侧脸,发现无论如何都画不好,只好作罢,又去画锦时的;只是她睡得并不安稳。

我给她盖上毯子,飞机上很冷。

“飞机上也很冷。”我在心里对她说。

可是有你在,大约也很好。

飞机降落,孟买的凌晨四点半,旭日东升。我的手机渐渐接收到信号,只有一条短信,来自Phoebus。

“尼克·利兹一生无违法行为;三名被害者皆认识同一人,上世纪英国大名鼎鼎的政府议员,如今居住印度的阿尔伯特将军,女王亲封巴斯勋爵士。尼克·利兹是将军亲自捐助教育成才,Sawyer早年曾做过将军在北爱尔兰的直接接待人,曾与将军私交颇厚,将军定居印度后少有交往,阿拉夫·莱迪和泰勒都是将军现在的直接下属。”

“注:将军住址 孟买x区x号”

不待我反应,戴维跳起来道:“他是一个老慈善家!根本不可能!”

“阿尔伯特将军……”我默念。

“是啊,他资助多少移民者和贫民,这些全英国都知道……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锦时突然在我旁边举起了右手,指向机场墙上贴的通缉海报。

我这才注意着去看那些通缉令,一连好些张。就在那些棕色皮肤中有一个白色皮肤的人,下面的名字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

“奥利弗·泰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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