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瓮（2/2）

没关系，我们会回去的。

斐斐心中又响起一句话，说话的声音熟悉而温暖，只是想不起是谁。布莱恩开始告诉雨季他们接头的具体方法，斐斐精神一振，赶紧屏息静听。

会面结束后，几人走在楼道里讨论如何接触“市长”氯化银。卢灯提议让布莱恩假装逃离回归，雨季不同意：“太冒险，而且‘铁钩’已经得到消息了，还不知道对布莱恩是奖是惩，如何处理。我们把他放走，又要安排精锐监控他的行为，要是他不老实，给那个‘氯化银’使暗号，我们可能又要损失一大批同伴。”

两个大人走在前头，鄢择便和斐斐说起“铁钩”的纪律问题。他们颇有古代农□□动的意思，论功行赏，谁的功劳大谁就做将领，而不是谁能力强、品行好谁来当。布莱恩就是在抓到了鄢择，又拿到了斐斐的住址后才被提拔的。

氯化银之所以成了“市长”，是因为他曾成功腐蚀了管委会的一名高官的心智，让他深陷于消极虚无主义，最终自行消散。这种层级的“丰功伟绩”足以让他当上发达市的主管，但是在此之后，模仿他的人基本都失败了——公职人员全面加强了心理素质，每个单位至少配备一名咨询师，按周期对个人存活欲进行评估。

“先找他的店，找到他的店再说，”雨季说着，把文件往卢灯怀里一塞，“我猜是没什么人去的店，照相馆、电器行，说不定还有摄影棚，好藏东西，也方便接头。小混账竟然不知道是什么店，还得蒙眼睛上去……”

卢灯笑容满面地安抚她：“没事啦，反正找得到，倒是你，不能凭外号断定他是干嘛的啊，说不定是个开茶馆的呢。”

“关键的是，布莱恩回归很可能会被直接处死，最差也是不受信任，遭到组织冷遇。”鄢择站住了脚步，冷静地道。

“这个还得问他本人。毕竟他自己在组织内的境遇，还是自己把握最大。”卢灯说完，一溜烟地跑回审讯室。

结果，过了十几分钟他才重新出来。

“怎么了？”雨季首先不耐道，卢灯满脸疑虑重重，这种表情对他来说实在有点不合适。

“这……”

卢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凝重地低下头去。“他说……可以再抽一部分斐斐血液出来……把他俩当筹码……再虚构一些逃脱的情报贡献给组织……请求重获信任。”

鄢择不由自主地深深吸气，牙关紧咬发出“咯吱”声。

上次让斐斐为自己抽血已是极限，没过几天竟然又要重来！

这算什么保护？还不是在让她为旁人牺牲自我吗？

斐斐拉住他衣角，轻轻在他耳边说道：“没事，可以控制住的。”

听了这句话，鄢择勉强放松下来，只剩被斐斐拉着的那半边身子还是绷住的。“太危险了，”雨季也深深蹙起了眉尖，“报上去根本没法过，部长不可能冒这么大风险，他担当不起。”

“但结果可是很诱人的……”卢灯露出斐斐从未见过的，赌徒般的眼神，“抓住氯化银，甚至抓住凯拉！不说奖赏，只说作用，那也是流芳百世！很多人都可以避免白白丢掉性命……”

“你冷静一点。”

雨季甩了张膏药似的玩意儿过去，卢灯双手一接，表情瞬间定格。他撕开包装袋，掀起刘海将那东西贴在脑门上。

“你竟然给我冷宝宝，”卢灯假抱怨道，“我看起来状态那么不平稳吗？”

雨季没答话，翻了个白眼。斐斐懵兮兮地看着那块冷贴，还是鄢择好心地给她做了解释：“这是安全部的传统，谁心态不平静，同僚就甩张这个过去，让他清醒清醒。”说完他还让斐斐摸一摸，“能维持0℃十分钟。”

触到“冷宝宝”时，斐斐冻得一哆嗦，鄢择和卢灯都笑了，叮嘱要她小心点。趁两个年轻人转移注意力时，卢灯和雨季快速地交换了眼神，又心照不宣地瞥开。

你汇报？

我汇报。

好。缓和点。

别说今天的事。

……不会的。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