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果（1/2）

“皇兄，朕既为一国之君，岂会被你三言两语吓到？要知道，现在天下无人不晓，带兵起事谋逆之人，正是你，宣王！”贺至川指着殿中的人，“只要朕一声令下，天下人皆可为朕所用，到时，皇兄，你还有后路吗！”

宣王静默地伫立着，许久不语，仿佛剑拔弩张的两人中，一人忽然收起了兵器，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还是皇兄打算就此取了朕项上人头呢？呵呵……”贺至川打破这凝固的气氛，笑道，“这宝座，这天下，皇兄怕是早就想要了吧！”

“皇弟，真的觉得定王值得信任么？”宣王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句。

“这么拙劣的挑拨，皇兄，朕可不是三岁小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三年后，定王专权。”

“这不可能！”贺至川猛地站起来，“有朕在一天，就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宣王，你什么时候也这般信口开河了？”

“皇弟，那时，你已经不在了。”

“大胆！”贺至川甩手就把御案上的砚石扫了下去，“宣王，你这是大逆不道！”

“定王专权，不过，可惜，他皇位还没坐几年，就没命了。”宣王抬头直视贺至川，“皇弟，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休要胡言乱语！宣王，将来之事，你又如何得知？拿这糊弄朕，未免太幼稚。”贺至川坐回龙椅，从一旁的书册中抽出一个小巧的纸包，呵呵笑道，“与其担忧遥远的未来，不如先顾好当下吧！”

宣王看了一眼，面色平静无波，贺至川见状，又笑了声，“皇兄，来瞧瞧，这是一截断发。”

这时，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贺至川正要出言发问，就听宣王开口说了句，“章平。”

隐在宽袖之下的手猛地握紧，贺至川的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他僵直地站着，忽然明白了什么，大笑起来。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贺至川笑声不止，而宣王依然面色如常。

“陛下，皇后来看您了。”略有尖细的声音响起。

“让宛兮先候着，朕有要事处理。”贺至川笑得咳了几声，转而平静下来，看向立在殿中的人。

“皇兄，章平跟了我十多年，他是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倒是皇兄，这个时候来挑拨离间，难免让人怀疑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贺至川把玩着手里的断发，看似闲适地说着。

“贺至川，当年父皇决定把皇位传给你，那必然是对你寄托了信任，相信你能治理好永端王朝，我贺家天下。”宣王不急不慢地说着，“早在很久以前，我便对这皇位没兴趣了，不然你真以为你能稳稳地坐在上面？”

“你！狼子野心！”贺至川斥骂一句。

宣王没再说话，只是抬了抬手，一道银光蓦地闪过，有什么擦着贺至川的头顶，刺进了龙椅的雕花空隙里。

才反应过来的贺至川被气得说不出话，指着宣王的手不住发抖。

“看到了吗，皇弟，我要取你的性命，轻而易举，”宣王放下手，理了理袖口，“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是希望你以天下大局为重，勿要轻易起动兵戈。

“几次以来，皇弟都欺人太甚，还想拉拢祝家对付我，怕不是以为我是个绣花枕头？

“还有宋相的女儿宋宜淑，皇弟多次派人对她下狠手，想借她来打击我，这不是卑劣是什么。”

宣王直视着贺至川，慢慢步上台阶，来到御案旁边，从他手里抽出那截断发，“皇弟，欺压一介弱女子，实在不是君王作风。”

贺至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看着贺至川转身走回殿中。

“皇弟，说来你不信，我有一段记忆，永端王朝在你之后，落于定王和章平之手，天下动乱再起，民不聊生。”说着，他顿了顿，“我身为皇兄，此次就再让你一步，好让你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左右我也不想再掺和朝堂事务了，只是，皇弟你记住，勿要再行宵小之事。”

说完，贺至川向一旁隐在暗处的偏门走去，“宛兮分娩的日子快到了吧，皇弟要好生照顾她，到底是我的表妹，到时她顺利分娩，我会送份大礼……”

见人离开，贺至川垂下眼，皱眉沉思。

“皇上？外面风大，皇后给您送来的汤羹就快凉了。”章平在外提醒了句。

“嗯，让宛儿进来。”

殿门徐徐打开，一个臃肿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宛儿，你月份大了，就别劳动自己来看望朕了。”贺至川走下台阶，迎上前去。

*

映辰馆里。

一大清早，宜淑见天气好，吃过早饭便出来闲逛，偌大的院子里没几个人，冷冷清清的，但她丝毫不怀疑，藏在暗处的护卫牢牢盯着她。她想走出这映辰馆，怕是难了。

宜淑沿着院里的石板路慢慢走着，忽然，一阵吱吱的响动传来，她抬头去看，就见远处枝叶掩映的树杈上蹲着一只松鼠。

“这里果然是山上么……”她叹口气，走到树下，正待抬头看，就见有什么东西往她脸上落。

“呼……这小东西怎么还会砸人呢。”她猛地跳开，就见有什么掉在了树根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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