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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满汉全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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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海水拍打着秦徵的脸颊, 丑时的海面更加汹涌澎湃,入夜后的温度骤降, 他泡在海水中的半个身子已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数十次的沉浮让他呛了不少的海水,他借着海面上静洒的月光仔细留意着那些大翼战船的走向,胸前裂开的伤口在海水的浸泡下如剜心般的疼痛,但这分疼痛却足矣支撑他在此刻保持清醒。

果然如他所料,李铁虽有杀心, 但却不会让自己像一刀毙命那般死的容易, 以他这些年心中的怨念定会加倍折磨自己一番,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这漫长的折磨正是自己所愿的, 只要自己不死便能拖些时辰, 拖得越长自己的胜算便越大。

正如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从海面上静谧的弦月,到退居而上的烈日朝阳,李铁终于下令将秦徵从海里捞了上来。

他俯身看着倒在甲板上披头散发,长袍已被泡的褪色的秦徵,他握着手中的鱼骨剑拍了拍秦徵的脸“还有气儿?”

秦徵呛出满肚子的海水, 大口的喘着气, 咧着桀骜不驯的笑容, “想要我死,没那么容易。”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的如沧桑的老翁,但却依旧是轻狂不拘的笑声。

李铁握着鱼骨剑的手气的颤抖了起来, 一夜的折磨居然还没让秦徵向自己低头, 口气依旧是这般狂傲。

他俯身一把拽起秦徵, 看着他傲气不灭的双眼, “但愿一会儿,你也能像现在这样笑的出来!”

李铁将他甩在甲板上,解开一侧的绳索一圈圈缠绕在自己的臂膀上,在甲板上拖着站不起身的秦徵,一步步向楼船内走出。

秦徵闭着双眼任由他拉着绳索,将自己顺着甲板拖拽着,耳边传来的皆是水军们欢呼称赞的叫好声。

一路的磕磕碰碰,秦徵想着宋宋这个时候应该还睡得安稳吧,不出所料的话,她今天应该还是会叫些蟹籽烧麦来吃吧。

阴森的地牢里,秦徵被吊在木质刑架上,潮湿的长发粘在脸颊上,他抬起头看向手持长鞭的李铁。

四目相对,秦徵眼中不屑的光亮让他怒火中烧,李铁甩开手中的长鞭,用力朝秦徵的身上鞭打而去。

“看你还敢在老子面前猖狂!”李铁手中用力,借这五年的屈辱与不甘,全然释放在秦徵的身上,看着他身上的皮开肉绽他才觉得心中的怒气疏解了三分。

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让秦徵皱了下眉头,又很快平缓了过来,与当年被他一剑穿膛时的疼痛相比,这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水军兵符,还有你身后的百万水师,这些,都是朝廷的,李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秦徵嘴边噙着阴冷的笑容看着他。

他这长鞭是将数百海鱼最尖锐的鱼骨编织入内,每一鞭下去除了寻常鞭子的痛感,还夹杂着寸寸鱼刺的凌迟,寻常人只要碍过他一鞭子便已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秦徵经历了一夜的沉海,又碍了自己这一毒鞭,居然还有力气顶撞自己。

李铁心有不甘的甩手挥鞭,两道狰狞的鞭痕落在了秦徵的身上。

“老子的东西都是圣上的,只是你秦徵的话,老子一个字都不信!”他一生忠君报国,所拼的仕途所拥有的名望皆是圣上的赏赐,只要圣上的一句话他便愿意将水军兵符双手交还,绝无半分怨言。

可秦徵的为人自己再清楚不过,他说的话自己半个字都不信,正如这水军兵符也断然不能落在他的手中!

“李铁,知道皇上为什么不重视你吗?”秦徵忍着身上的剧痛,扬起下巴冷傲的眼神,“因为你愚昧!”

听到秦徵的狂言,李铁怒目圆睁杀戮之心已覆盖住他心中的冷静和沉着,他握着鞭子的手颤抖着,他是青州的守护者,是这隐月海上的战神,没有人能诋毁他为朝廷为圣上所付出的一切。

他挥起手中的长鞭,只听地牢里回荡着震耳的抽打声,还有李铁满含怒火的粗气声,一道接着一道的鞭痕决绝的落在秦徵的身体上,黏在身上的长袍已被鞭子抽打的失去的蔽体的意义,布料混杂着他身上的鲜血显着狰狞不堪入目。

李铁用尽全力抽完了最后一鞭子,气喘吁吁的瞪着一声疼痛都未发出的秦徵。

秦徵侧着头,松开了一直咬紧的嘴唇,他垂眸冷淡的笑着。

当年被秦徵用匕首刺破右眼时,他亲眼瞧着秦徵抽出了自己刺穿他胸膛的长剑,望着那喷涌而出的鲜血,他便知道秦徵同自己一样,都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李铁气的颤抖,他的目光从秦徵倔强冷傲的面孔一路向下,落在了他的腰间。

因着鞭打他腰间的长袍早已破碎不堪,露着里面的身躯,他皱着眉头望过去,秦徵的腰间好像刺着什么图案,那图案与自己脑子中的印象竟如此的相似,但被血迹覆盖着让他无法确认。

李铁扔下手中的长鞭,大步向秦徵走去,他用自己的袖口抹去秦徵腰间处的血迹,看着刺在他腰间处的图腾。

秦徵吃痛的眉头一蹙,他虚弱的低头看着打量着自己腰间刺青的李铁,“李铁,我对你没兴趣!”

他的腰间,刺着鹿角玄鸟的图腾,李铁不可置信的摸上那在他脑子中出现无数次的图案,这幅图腾他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了,却怎么也想不到秦徵的身上,居然刺着这个图腾。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刺青?”李铁抬头震惊的看向他。

秦徵面色一变,他扫了眼自己腰间处的刺青,又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李铁,他怎会知道这个图腾?“我为何要告诉你?”

这个图腾他不可能会认错,年少时的自己只是一眼,便记住了那人脚踝处的刺青图腾,鹿角玄鸟图他此生都忘不掉,李铁激动的抓起他胸前的衣襟,眼中既是不相信,也是满怀希望。

“容曦,容曦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个名字,秦徵面露阴冷,他迎上李铁的目光,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这个名字为何会出自他的嘴里?

“将军,渡船来人了,说要见您”地牢门口的水军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李铁恢复冷静,松开抓着秦徵的双手,压抑着心中的疑惑,“是什么人?”

“回将军,也是从永安城来的”

李铁看了眼秦徵,便阔步走出了地牢。

听到水军的话,秦徵眼中闪过一道光亮,终于来了。

李铁一踏进楼船大殿中,便瞧见了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正仰首看着自己的巨槐树,背立而站。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男子转过身子,面向李铁谦和一笑,“李将军,好久不见啊”

看着男人的面貌,李铁仔细在脑子中回忆着,他久居海上已多年未见过生人,终于在片刻后,他脑子中浮现出了一个相似的面孔。

他疑惑的走到男人的面前,“可是靖王殿下?”

“将军好记性,多年未见还记得本王”靖王彬彬有礼道。

果真是他,他记得上次见到靖王时他还是个少年,自己与这靖王从未有过交集,他怎么会找到自己这隐月海来?

“什么风把靖王殿下吹到我这楼船上来了?”

靖王扶着巨槐树,扫视着李铁这方地盘,“将军这地方别致的很,也难怪让将军你留恋海上不肯上岸啊”

“靖王说笑了,我这简陋之所怎能比得上王爷府的堂皇?来人赶紧给靖王抬把躺椅过来!”李铁不好意思的看回他,“王爷不要见怪,我这里少有人来,什么都准备不足。”

靖王坐下后,拍了拍身下同样的鱼骨躺椅,想他长居海上,全靠老天爷赏饭吃,这鱼骨躺椅还有那一铜鼎的甲骨壳也是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李铁居然喜好食甲鱼。

“不知王爷何事找我?”李铁坐了下来,打量着他。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本王途径青州,便想着顺道来看看你”

李铁心中疑惑,青州地界进出只有一条路径,除非是特意来青州,不然是根本无法途径至此的,这个靖王定有他事!

既然他还未提及,自己也不道破,看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我不过青州一水官儿,哪里配得上王爷的挂念。”

靖王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将军怎会是区区一水官儿,当年若不是父皇被秦相那个奸臣蛊惑,听不进善言,如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就是将军的了”靖王瞥了眼李铁的表情,转言道,“说到秦相,将军这隐月海近日可是来了几位贵客?”

听着靖王的问话,李铁心中已有了定数,这个靖王是为秦徵来的,而秦徵是为了自己手中的水军兵符而来,这么说,这个靖王的目的也是那水军兵符无疑了。

朝廷可是有了变故,为何这些人开始惦记自己手中的兵符了?

“贵客?王爷说笑了,我这隐月海上连鸟兽都不敢入内,何况是人了”李铁爽快的说着,靖王此人他并不了解,他此行是为了水军兵符,在自己未确定他是敌是友之前,怎可坦诚相待。

靖王沉默了片刻,镇定自若的与李铁四目相对,自己的消息绝不会出错,秦徵从永安到青州的一路都在自己的监视之内,自己可以确定秦徵就在这楼船上。

秦徵不漏行踪马不停蹄的赶往青州,这青州偏远贫瘠,能让他堂堂丞相走这一遭的除了李铁手中的水军兵符,还会有什么?

先是九江的桑派,再到青州的水军兵符,秦徵这是要阻挠自己的大业,还是他也动了谋权之心?

“将军可是忘了数年前秦相的夺位之仇?”靖王看出了李铁的隐瞒,笑脸追问着。

“王爷到底要说什么?”李铁直视着他,靖王句句提及秦徵,却就是不提及他此番来青州的用意,李铁心中略有些不齿,他倒不如同秦徵般看门见山,直接了当。

只见靖王起身,慢慢走到李铁的面前,俯身伸手撑在他的横椅背上,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在李铁的耳边轻声说道,“将军的水军兵符,可还在手里?”

李铁挑着眉,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他抬首迎上靖王的目光,字字铿锵有力,“当然,水军兵符关系着我青州的百万水军,我在它便在!不知王爷为何问此?”

靖王见他神色笃定,面不改色,便收回了拄在他身侧的手,直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来兵符并未落到秦徵的手中。

他细想着如今陆军兵符在宋毅手中,便等同于是握在自己手里,桑派已然被秦徵夺了去,这水军兵符如若也归自己所有,岂不是如虎添翼更胜一筹,再加上皇后的相助和御史的帮衬,新帝之位唾手可得!

“将军觉得,本王如何?”靖王坐回鱼骨椅,询问着李铁。

“王爷骁勇善战,是有名望的贤王!”李铁直言不讳的说着。

靖王双手十指相握放于膝盖上,听到李铁的评价,心中多了几分胜算,“那将军可愿做本王的人?”

李铁半眯着眼睛看着他,靖王如此说辞不过是为了自己手中的兵符,秦徵说他收回兵符是为了朝廷,而这靖王却是为了他自己。

水军兵符可号令百万水师,足矣攻下一座城池,靖王如此用意,可是有了谋反之心?

见李铁默不作声,靖王继续开口说道,“父皇被秦相蒙蔽了双眼,看不见将军的忠君之心,遗珠落此荒凉之地本王实在是于心不忍,不若本王承诺将军一个万人之上的前程,而将军,只需要将你手中的水军兵符交给本王保管,不知将军意下何为?”

李铁心中的疑惑已然解开,都说靖王殿下是贤王,备受百姓爱戴,如今看来却也是狼子野心之人!这么多年他在外名声备好,想必不过是装模作样掩人耳目,城府居然如此之深。

“王爷怕是找错了人,我不过海上一鲁莽之徒,胸无大志登不上大雅之堂”只见李铁甩袖起身道,“海面颠簸,不是王爷这种身娇体贵之人能长留的地方,王爷请回吧!”

听出了李铁话语中的拒绝之意,靖王脸上一向谦和的表情全然消失,“将军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早就听闻这李铁是个倔把子,如今都混到这穷乡僻壤之地居然还是如此。

他未想到李铁会一口回绝自己,如今他的心思已全然被李铁知晓,若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人,留着便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将军若是不把兵符交给本王,待本王兵士压城,将军怕是连这水官儿都当不成了。”靖王起身边开口,边甩开藏在袖口中的匕首,朝李铁走去。

李铁看着他的这幅嘴脸,与方才的谦和有礼大不相同,这个靖王或许不知道,自己平生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自己活了这半辈子什么事情未经历过,征服大海的男人又岂会怕一猖狂小儿。

“道不同,不相为谋,王爷请回吧!”

见李铁还是不吃好果子,靖王心中已下了必除之的心思,他站在李铁的身前,刚要伸手刺向他的心口处,就被李铁一把禁锢住了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他。

李铁捏着他的手腕,一点点向后用力掰着,抽出了他手中的匕首扔到一旁,“王爷若是再不走,老子这百万水师也不是吃素的!”

他不齿的笑着,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耍阴招,自己拧下敌人头颅之时,他怕是还在尿床吧。

李铁甩开他,指向殿门处,“给老子走!”

靖王活动了手腕,拾起地上的匕首,沉着心向门外走去,只见他停在了殿门处,侧脸看向身后的李铁,“待本王踏上龙椅,定屠你青州生灵,血洗你百万水军!”

李铁仰头大笑道,“却之不恭!”

李铁重返地牢时,秦徵已昏厥了过去,地面被他身上流淌下来的鲜血染红,满目凄惨狼藉。

他走到秦徵的面前,刚要抬手抽醒他,就被自己心中的疑惑与光亮制止了下来。他收回抬起的手放于身侧,眼神落在他那处刺青上。

秦徵现在大约二十五六,他在心底默默考量着,无论是年岁还是时机都是惊人的吻合,到底只是巧合,还是真如自己所想?

李铁解开了他身上的铁链子,将晕厥的秦徵扛在肩上,大步走出了地牢。

“叫军医过来!”

李铁看着床榻上浑身缠满纱布的秦徵,心中有千千万万的疑惑待他醒来后帮自己解开,可看他这个伤势今日怕是苏醒不了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同身旁的水军说道,“去水牢把那两个人带过来!”

水牢里,陈家姑娘踩在宋衡的大腿上,离开了水面身子也慢慢回暖了几分,她低头看着脸色苍白咬牙硬撑着的宋衡。

“你放我下来吧”

宋衡靠在墙上撑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衡,让陈家姑娘站的舒服些,“你别乱动,我撑得住!”

他撑在水下的双腿早已开始颤抖,冰冷刺骨的水面让他的意识一点点消散,只能在水下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能让自己不倒在这水牢里。

宋衡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小烈女,动了动自己惨白的嘴唇道,“现在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能交代几句遗言吗?”

陈家姑娘低头望着他真挚的眼神,心中的冰封缓缓裂开了缝隙,“我与你非亲非故,要交代遗言出去了你同旁人说去。”

“还真是头一次听你说这么多字儿”宋衡干咳了一声,缓缓道,“不用你传达,我只是想说,你爹不是大徵杀的,他也是被人所害。”

陈家姑娘扶着他的肩膀,心中阵阵涟漪,“你都这幅样子了,还为他说话”

宋衡笑了几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深知大徵,他不是那样的人”

如今自己也算是为秦徵死而后已了,如果自己能活着出去,看他秦徵还敢怠慢自己,如若自己走不出这水牢,他若不和老四努力传宗接代绵延子嗣,自己做鬼也不会饶了他。

只听“吱吖——”一声,一束光亮照进这阴暗的水牢之中,陈家姑娘抬头看着头顶被打开的石门,激动的拍了拍宋衡的肩膀。

宋衡笑着靠在墙壁上,“我就知道,我这样厚颜无耻的人,阎王爷是不会收了我的”

泡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宋衡又被扣上了铁链带到了李铁的面前。

“水牢的滋味如何?”

“还不错,要是能放几条海鱼进来就更好了,至少不能饿肚子”宋衡咧着皮实的笑容,看着坐在鱼骨椅上的李铁。

“宋衡啊宋衡,老子有时候真想把你这张嘴撕了”,李铁无视他言语上的戏谑,“你是何时认识的秦徵?”

宋衡剑眉一挑,“你问这个做什么?”他被压来的路上一直未见到大徵的身影,也没有听到水军们议论他,现在听到李铁问自己这番话,他可以确认大徵此刻应该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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