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过了不知道多少天，曲长泠才终于脱离了“苦海”。

这几日她都在被父亲请来和顿嬷嬷教习规矩，连平常遇见曲长芙斗嘴的热血劲儿都拿不出来了。

疲惫间，长泠抬眼，就望见窗外的一片白，顿时，兴致就起来了，“山华，今儿个可是院里的琼花开了？”

她转头去拉她身旁给她盘着头发的山华的衣裙，等待着山华的回应。

山华讨巧的说道：“是啊，小姐，也是奇了，今年的白琼开的早，正赶上小姐离家的时候，像是来送小姐的一样。”

曲长泠摇了摇头不赞同道：“你啊，怕是又看多了话本了吧，成天说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是要讨打？”

曲长泠作势扬起巴掌，山华也知道自家小姐的性格，满脸笑嘻嘻。

曲长泠见到她讨好的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顺势收回了手，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幼稚，跟着笑了起来。

“小姐也看了十几年院里的白琼，怎么还是这般开心，也不腻味了。”

这琼花每年都栽种好些，承载了她的好多回忆，“怎么可能腻味，转眼间，看过这么多年院里的琼花盛开，一年比一年让人感念，今年的最为娇美。”

山华和曲长泠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是从小开始伺候曲长泠，她的父亲是曲父身边的管事，母亲是曲母身边的嬷嬷，她生来便是曲家的家生子，和曲长泠呆的久了，也能懂得几分曲长泠的心思。

山华从心里面喜欢伺候小姐，小姐的脾气又好，份例给的又多，还时常赏赐些好东西呢。

山华值得曲长泠这么对待，在书中，山华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只效忠曲长泠的一个的宫女，下场也是最惨的一个，所以曲长泠平时都会亲近优待她几分，使得她不那么拘谨，松快多了。

山华顺着曲长泠的眼神看向窗外，感叹道：“奴婢知道小姐是舍不得曲府，听李嬷嬷说，进了宫就很难再回府了。”

“是啊，进宫后，别说是回到曲府小住，就是见见父亲母亲也难，唉。”主仆二人越说越感伤。

山华给她重新梳好了发髻，收拾好妆台，向曲长泠提议道：“小姐不是最爱作画了嘛，不如将院里的一草一木都画下来，进了宫，想家的时候便看看画，心里会高兴些。”

曲长泠觉得山华的提议很好，反正也闲来无事，便唤山华将她的书案抬出来，山华叫了府里的小厮抬出书案。

一切准备就绪，曲长泠将画纸平铺在书案上，而山华则在一侧给她磨墨。

别看轻这份红袖添香的差事，这磨墨也是有讲究的，传统的手法就是“重按轻推”。

山华将砚摆放的整整齐齐，检查好没有跛处后，熟练地倒上清水，用右手拿起墨块垂直的放在砚上，轻而慢的打着圈儿。

山华在做事上真的是没的说，曲长泠最喜欢用山华磨的墨，浓淡适中，用着合手。

山华边磨墨，便伸出头瞧着小姐画的怎么样。

在曲长泠的笔下，玉树琼花，自成意境，那琼花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真的像随着风摇摇颤抖，洁白的花瓣经受不住强风，随风飘扬，落下，像一个个光着屁顾的福娃娃，小小的嫩嫩的。当画中人恍然时，春意在这一刻才突破桎梏，蓬勃而出。

曲长泠在心无旁骛的做画，一举一动都是优雅自在，不是模仿能模仿的出来的。

殊不知曲长泠在树下的情景在别人眼里也是一副绝美的美人图，在这个“别人”的眼里，连那琼花都是被她的容颜惊的落下的。

一心一意专注作画的曲长泠没有发现有谁闯了进来，但山华却是很警觉，她将磨块装进匣子后，迅速起身拦住来人。

山华带着警告意味的提醒：“这位少爷，这里是曲家女眷居住之地，还请少爷移步，莫要再往前了。”

曲府女眷所处的院落多是丫鬟伺候，府中女眷很少用到小厮，所以小厮的任务大多是守门，今天也不知是怎么的，守着的常乐常欢没拦住这个陌生的人。

眼瞧着男子年岁不大，身材修长，不像是老爷一辈的人物，山华姑且称之为少爷。

就在山华疑惑时，曲长苏从男子身后说道：“山华，他是我朋友，别拦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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