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2/2）

叶云握上陆停的手站了起来，沉默着点了点头。往洗手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陆停。——他突然想起见到陆停的第一面，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就有一种奇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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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停重新回到办公室，这一次，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但都没说话。

陆停粗略扫视看了一眼众人的表情，也没特意看谁，就看到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忍不住笑了笑：“你们都干嘛呢，放轻松点，又不是今晚非得抓到人，别那么紧张。”

白郅坐在最前面，伸手抓住了陆停的手腕，低声道：“阿停，要不然让我来梳理案情吧。”

陆停摘下眼镜，轻轻放在白郅另一只手上，安抚性地拍了拍白郅抓着自己手腕的手示意他放开：“没关系的，这案子你们都不熟，我来吧。”

此时叶云也走回了办公室，回到自己座位上。

陆停摁了摁遥控器，投影屏上出现了刚刚分发给众人的资料。

“2009年S市变态连环杀人案。第一起发生于育德高中，被害人程诚为该校学生，报案人为该校学生陆停。”陆停顿了顿，念出下一句，眼神里带了些许怀念：“报案人与被害人关系，恋人。”

本来低头看着资料的叶云猛一抬头看着陆停，眼里又一次充满震惊。

“……”

这个系列的案子共出现了五名受害者，标志是受害者被分尸且分尸后重新排列尸体四肢并进行缝合，同时双眼被取走，至今尚未找到凶手。杀人案从2009年5月23日发生第一起，到2010年6月9日发生第五起，之后八年就再未发生过，直至今日李冉的尸体再一次出现这个标志。

叶云的哥哥叶烁，就是第五起事件的受害人，那一天刚好是叶烁高考结束后一天。叶云接到哥哥的电话说朋友聚会，晚上不回家，第二天，尸体就被发现在了江边。

陆停花了十分钟把整个案子介绍了一遍，拿起白郅跟前的杯子喝了口水，问道：“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董泽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说了出来：“如果是这样，按照规定，叶云不能继续参与本次的调查行动了。”

叶云的眼神黯了黯，没说话。

谁知陆停歪了歪头，非常干脆道：“不用。不是他。”

“什么？”

“我说，今天这个案子，和刚才说的案子，凶手不是一个人，不能当做一个系列的处理。”

“什么？”这次换到叶云不解了。

陆停把投影仪上的图片重新调回第一张，手上遥控器操纵着红点在尸体眼部着重绕了几圈。

“眼型不对。而且顺序也不对。九年前死的五个人，他们的眼睛是同一种形状，和李冉的眼睛形状明显不同。而且从五个人的尸体可以看出，犯人的犯罪手法是在逐渐升级改进的，手法越来越纯熟，且少了不必要的失误。第一具尸体有很明显多余的砍伤，这些伤口在分尸和致死几乎不起到作用，而到了第五具尸体时犯人已经处理得相当完美了，除了他想展示的部分，其余地方没有一道多余的伤口。九年前的五具尸体，眼睛都是在死前被取走的，因为剧烈挣扎导致挖口可以看到是非常不规则的。而李冉的尸体相反，眼睛明显是死后取出的，而且李冉的肩上有一道多余的砍痕，熟练度虽然不如九年前的犯人，但这次的犯人看起来也是个行家。”

“这个犯人不是冲动型犯罪，处理尸体上的细节和顺序对他来说都必定有特殊的意义，眼型是最关键的一点。”

“综上，今天这个案子是模仿犯罪。赌上我九年来对这案子的分析。”

陆停拉开了白郅旁边的凳子坐下，低着头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

白郅单手覆上了陆停的手，有点凉，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董泽深吸了口气，看向白郅发表自己的意见：“九年过去了，犯人也可能改变了想法，改变了自己的目标。我认为，还不能完全排除是一个犯人的可能性。”

白郅沉默了一会儿，把资料阖上，慎重地点了点头：“是，暂时还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两个方向一起调查吧。叶云不用退出本次调查，人手不够，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今天的工作先到这里吧，铮然你安排个值班的保安看住丁凯，不能再出现嫌疑人被灭口的情况，已经连续熬了几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早八点再过来。”

语罢，白郅牵起陆停的手率先走出了办公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