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夏妍蕊的自白（2/2）

我第一次听到姐夫如此犀利的话语，一向温文尔雅的兄长好似尖锐了起来，连带着自己都害怕了起来。我低着头，眼神一飘，望见对面人的手，干瘦又修长，但是此刻却紧紧地捏成拳，那种隐藏的力量和愤怒更是我瑟缩。都好可怕！

“琰璟不是一直自诩是凝凝的知己吗，怎么，这次也落了后。”

这时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名字，一个昵称“凝凝”。

表哥不语，三个男人，半晌沉默。

还是别的庆祝的人来找温滇，才结束了尴尬的“三足鼎立”，当然，或者可以说是，两个人的“针锋相对”。

后来，我慢慢开始融入京都，开始了解晏霁寒，一个足够优秀的男人。尽管我早就知道表哥和他不和，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他。

他的英俊，他的睿智，他的优秀，甚至于他的冷酷，他的不解风情，都足够吸引我为之倾倒。越了解陷得越深。

我开始展开疯狂地追求。

是的，我追他。

他们都在劝我，在爱情中，女人应该被动矜持，否则男人得到了也不会珍惜。我也想呀，我也渴望他能拜倒在我石榴裙下，我享受着他的爱慕和追求，拥有一个小公主般梦幻美好的爱情。

但是，我想的美呀。

我若是不主动，我们恐怕连见面都不会有。“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宠爱的都有恃无恐。”我和他之间，显而易见的，他才是那个有恃无恐的。

即使我如此地主动，他依然冷漠的令人发指。不论我多么热情，他始终用一种近乎淡漠地目光去注视我，让我满腔的沸腾热血猝尔冷却。他最常对我说的，便是“夏小姐，放弃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风华正茂的青年会如此淡漠，像是被冰雪渗透的雪雕，那么精致又完美，却始终不动凡心。

我无数次地想放弃，又无数次地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成为特别的那一个。我甚至想，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相敬如宾也好。我愿意赌上我的一生去换他一个心动，可他从未给我这个机会。

我靠他最近的是他的生日。我偷偷跟着温滇进了包厢。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温滇跟晏霁寒关系那么好，还叫他“三哥”了，他们真是很像，过个生日都愁眉苦脸。

我准备了生日礼物，拿在手里，却不敢送给他。脸皮再厚的女孩子面对始终拒绝自己的男人也会沮丧，我前二十几年的优越和骄傲几乎葬送在这场无疾而终的爱慕里。

就在这样的等待和犹豫中，我见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他。他醉了，会笑、会骂、会自言自语，甚至会哭，那种忍不住的流泪，几乎震撼了我。那种悲伤，眼泪从手掌缝里溢出，蜿蜒而下。他的肩膀一耸一耸地，整个人弯成一个虾米，蜷缩在沙发上，落魄地让人心酸。

我受到诱惑般走过去，蹲在他的膝盖旁边，听着他难以遏制的哽咽，那一刻，我就像是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我不敢言语，怕惊扰了他，他那么骄傲，肯定不会希望有人看到自己的落魄。

渐渐地，他的呜咽清晰起来，变成一个人的名字——温兮凝。

我听见，他在说：“温兮凝，我恨你。”“温兮凝，你什么时候回来？”“温兮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凝凝，我错了，好不好。”

他醉了，话语也模糊起来，但意外地，我好像能听清他所有的呢喃，他的不甘，他的难过，还有他委曲求全的爱慕。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温兮凝”的名字，鬼使神差的想到第一次遇见他时，那个“凝凝”。我其实是一直知道的，他是有“前任”的，一个存在感很强的前女友。

出于好奇或者是“知己知彼”的战略感，我低低地问晏霁寒，“温兮凝是谁？”晏霁寒“唰”的抬起头，我们俩对视了。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满目的泪痕，血红的双眼，我被他吓了一跳，这个邋遢、狼狈的男人跟以往的晏霁寒相差甚远。

“温兮凝？”他自言自语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又哭又笑起来，“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他底骂道。狰狞的青管爆出，瞪大的眼，仇视的目光，一股凉气从我的脊骨窜上来。

我下意识地用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想要抚慰燥动的灵魂。

“啪——”一股大力将我的手挥开，我被这股力道“掀翻在地”。

晏霁寒站起来 ，用手在膝盖处使劲拍，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我呆呆的望着他，听见他喃喃道：“脏！脏！凝凝会生气的。”我震惊得望着他，像是重新开始认识他。

不知忍了多久的眼泪喷涌而出，手火辣辣的痛，心也痛的难以呼吸。我就瘫在地上望着“疯疯癫癫的”晏霁寒，直到温滇闻声过来，旁边有人扶起了我，我无骨头般伏在他/她身上，像是掉了魂的皮囊。

晏霁寒，我恨你，我恨我自己。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