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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规矩丽娘心生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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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自己的手来瞧了一眼,因是胖鼓鼓的,五指并拢时便显出了几个小坑来。

岑豫正难过着,却听得身边传来一声,“亮阿兄。”

他扭头看去,正见晴娘扒着徐嘉暾的耳朵说话。岑豫不由的盯着徐嘉暾的手看了半晌,而后又对比着自己的手看了看,只觉着对方手上的坑要更深些,遂心满意足的走开了去。

徐顺梅远站在高台上,她往四处瞧了几眼,总算在一群娃娃里头瞧见了徐嘉暾,遂拉了拉戚善珠的衣袖,道:“我往先倒还不曾觉着亮郎胖,如今怎的瞧着他腰似粗了一圈。”

戚善珠也打眼看去,不禁忆起前些日子,徐嘉暾在她那处称重量的事情,当即笑道:“小孩子爱吃,正长身体的时候,胖些无妨。瞧着倒更讨喜些。”

徐顺梅也点一点头,道:“这会儿胖些好,只怕大了消不下去,便叫人犯愁了。”

二人又这般交谈了几句,下头小娘子们皆被奴仆带上高台坐在帘子后头往外瞧去,小郎君们则各拿了一柄弹弓,依次序站好。

几个习过武的小厮,分立在两旁,他们脚边各放了一个篓子,里头装着好些白球,只听得一个管事模样的叫了一声,小厮们便将那白球往空中抛去。

只见得各色彩弹一齐飞起,或是落空,或是打在球上,彩粉飞扬,和着众人的叫好声,一时热闹至极。

徐顺梅凝目看去,见徐嘉暾动作虽比边上的人要略慢些,然十有□□是打中的,不由夸赞道:“亮郎准头倒是不错。”

戚善珠闻言立时冲她得意的笑了笑,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瞧瞧他是由谁教出来的。”

徐顺梅闻言笑骂她不害臊,二人又笑闹起来。

戚老夫人与二人同坐在一处,她听得戚善珠的话,也扭头向徐嘉暾看去,却是无声叹息了一回。

……

天色将暗时分,众人皆告辞离去,戚善珠亦携着宝娘与徐嘉暾归了楚国公府。

她方回了院子,便迫不及待的唤来花树问道:“大夫人反应如何?”

花树略回想了片刻,道:“瞧着倒不怎么气,自然也不曾笑,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很是威严。”

戚善珠闻言即笑了笑,她道:“这样便是气了,她若当真不在意,只会笑着回你,叫你谢一谢我。”

她又问道:“她可曾开那匣子去看?”

花树摇了摇头,道:“奴婢将盒子交给大夫人后,她便叫我回来,因此不曾有瞧见后头的事儿。”

戚善珠“哎”了一声,道:“她若不曾打开来瞧,实在是可惜。”

主仆二人又再续了些话不提。

……

且说宁芝那儿,徐嘉暾回来后竟不曾去歇下,反拿了书,去寻宁芝。

宁芝见状极为惊讶,问道:“你今日在外顽了一天,不早歇着?”

徐嘉暾扯了一扯衣摆,又胡乱翻卷着书角,道:“我今天起得很早,把书背好了,才去寻得婶子。”

宁芝闻言有一刻沉默,随即招手叫徐嘉暾将书递来,听着他背完了一篇,很难得的夸了句:“今日背的很顺。”

徐嘉暾闻言立时咧嘴笑起,很是高兴的样子。

宁芝见他如此,鼻腔莫名泛出一股子酸意,忙道:“回去歇着罢。”

徐嘉暾应了一声,接过书来便要走,宁芝又将他叫停。徐嘉暾疑惑回头看她,宁芝道:“往后凡是我许你去顽的日子,课业稍停一停也无妨,”她顿了顿,又复前话,“回去罢。”

徐嘉暾轻轻的“嗯”了一声,满面笑意的走了。

宁芝坐在那儿静默许久,半晌才吐出一气来,她叹了一声,是想些甚么的样子,但扫了周遭一圈,却只捏了捏眉心,半晌无话。

夜里更迟些,宁芝已卸了妆,将要睡时,倏地想起些事,便叫人将周妈妈唤来,道:“这些日虽还有些忙,我倒也忙的过来,你且回去亮郎边上带着他。如今后院里多住进了人,你且仔细得看牢,莫再出了差池。”

周妈妈应了一声“诶”,道:“如今倒也还好,郎君已单住一个院子,不往这来随意走动,应无大碍。”

宁芝点了点头,道:“我却也是惦念这事,他在这边行走习惯了,贸然拘着,怕不适应。”

周妈妈道:“奴婢瞧的紧些,小孩子多教几次,便就能记住了。”

宁芝“嗯”了一声,未再与她闲话,只叫人回去歇着,自个儿未久后也熄灯睡下。

……

卫丽娘只着中衣静坐在床沿边上,面上犹带着一抹沐浴后的红晕,因有些热还在微微的喘着气。她一面由着杏子用干巾擦拭自己的湿发,一面向小丫鬟道:“把炭减一些,怪热的。”

见人去弄了,她又说:“一会儿灯不必熄,门外头再挂几个灯笼。”

杏子闻言道:“灯亮着,对眼不好,夜里怕会睡不安稳。”

卫丽娘摇了摇头,她很是羞涩的笑了下,只道:“亮着罢,要是瞧不清磕着绊着才不好。”

杏子便也不再劝,替她绞发后,便退了出去。

卫丽娘则倚着床沿坐了会儿,不见人来,便又掀了被子坐到床里去,手上捏着几根红绳,慢悠悠的打着结。

约过了一个时辰,外头渐静下来,丫鬟们走动的声响越发少,卫丽娘仍照旧倚着床架,编那红绳,只时不时往外望去一眼。

夜色越发深,外头再没有一点动静,卫丽娘早撑不住睡意,半躺半坐的睡去。也不知是她是做了甚么梦,陡然惊醒过来。

她左手轻轻攥起,指尖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掌心的那道红痕。当日钗棍尖头划得太深,如今虽愈合了,却仍是留下一道疤。李氏不肯给她买太好的膏药,只说到了徐府自有更好的东西给她用。

卫丽娘撑着身子,掀起半落的床帘,往外看去——屋子虽小,此刻却显得空荡,那几对红烛竟将燃尽,只留下大叠的烛泪半干不干的黏在烛台上头。

卫丽娘扬声问道:“几更天了?”

守夜的丫鬟回道:“已三更。您可要熄灯?”

卫丽娘并未回声,她倚着床架又坐了会儿,一下闭上眼去,拉着被子盖过头,闷闷道:“吹了罢。”

次日卫丽娘起身时,眼下多了一抹青黛,杏子要为她上妆时,却叫她给拦下,道:“慢些,你先去打听一下郎君昨夜歇在哪儿。”杏子应声退了。

卫丽娘轻叹出一气,拿过一枚螺子黛往眉上轻描着,片刻后,杏子回来,她从铜镜里看着人,问道:“如何?”

杏子答道:“郎君昨夜去了扬水姨娘那儿。”

卫丽娘静了静,一把将手中的螺黛往妆匣里丢了过去,道:“我再去歇会儿,无事莫要叫我。”

杏子却是一脸为难,道:“可您今早需得去向夫人请安,”她觑了一眼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出后话,“要立规矩。”

卫丽娘紧了紧眉头,终还是道:“过来替我上妆。”

……

四月中旬桃花便要落得满地,好些家都已办过春宴。徐府因着接二连三的几桩事情,都叫耽搁了下来,眼见春意渐浓,天日渐暖,宁芝与卫懿礼商量过后,便也趁着时候,将帖子发了出去。

“儿媳想向母亲借个人,”宁芝一面奉茶给卫懿礼,一面道着,“宴既是在咱们府上办,也不好拘着谁不叫出来。扬水她在府里过了多年,礼仪规矩一直做的极好,且她如今有孕在身,多是要静歇着,许不大会走动。儿媳只忧心一桩,丽娘她虽知礼,可到底不曾正经学过,虽她不能跟各家贵妇贵女相比,但到底是咱们徐家的人,也不好太丢了面子。”

卫懿礼点了点头,道:“你是要向我借个人教她规矩?一会儿叫钱贵家的忙完手上活计,便随你一块儿去罢。”

宁芝应了声“好”,又道:“可否再借思晴用一用,她伺候丽娘惯了,许更上手些。”

卫懿礼点一点首,是同肯的意思。

……

思晴与着钱贵家的从老夫人那处领命后,便来了大房,未曾去去卫丽娘那儿,先到了宁芝这处。

宁芝随意指了个座,道:“不必站着,坐着说话。”

钱贵家的谢过她,与思晴一块儿坐了下来。

宁芝道:“手上的事儿可都有做完?你原忙,却叫我从母亲那儿给讨来,莫要耽搁了事情才好。”

钱贵家的忙道:“没耽搁呢,事儿原就不大多,麻利些做了,也不过那几件。”

宁芝点头道:“这便好。只不过往后这几日,却要多麻烦你了。春宴也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到了,需得叫丽娘在这前学好规矩,怕不大容易。”

钱贵家的道:“这无妨,不过多花些功夫罢了。”

宁芝道了一声“好”,又说:“丽娘到底是个年轻女孩,这方出嫁,性子许娇些,你多担待。”

钱贵家的应了一声“是”,宁芝见话讲的差不多,便叫二人去了。

且说两人至卫丽娘房前时,她正因着无事可做,叫人搬来个绣墩放在门前,她便坐在上头,支着下颔瞧几个小丫鬟嬉闹。

钱贵家的一见眼前情景,便皱了眉头,她上前两步呵斥着丫鬟道:“大清早的便在这处顽,都无事可做了吗?”

丫鬟们知她是谁,忙收了毽子,绳子等物,四散开去。

卫丽娘见人如此不由蹙了下眉,她一眼瞧见站在钱贵家的边上的思晴,有些不大高兴,却还是柔声问道:“这位姊姊是?”

钱贵家的闻声,忙对着她行了个礼,道:“奴婢是钱贵家的媳妇,在老夫人身边当差。”

卫丽娘便唤道:“钱嫂子,”又问,“您有甚么事儿吗?”

钱贵家的即将来意说了一遍:“……便是这么一回事儿,您这会要是有空,咱们便好学着了,”她顿了顿,又添一句,“时候可不多了。”

卫丽娘扯出一个笑,应道:“那且容我换身衣裳,这件穿的走动不是很方便。”

钱贵家的却道:“无妨的,您规矩学过了,行走姿态得体,便会好。这会儿穿着这身正适合来练。”

卫丽娘只得应了好。

……

“丽姨娘,您手放矮了,需得再高些。”

“丽姨娘,您脚步迈大了,需得收着些。”

“丽姨娘,您用饭时,记着不能大口,那太粗鲁了,也莫太小口,瞧着畏畏缩缩的。”

思晴在边上冷眼瞧了数日,卫丽娘与着钱贵家的一块儿,情形竟与那时洪玉幼与周婆子一般无二。

只钱贵家的,总一副笑脸对着卫丽娘,若见人要恼了,便道:“奴婢晓得您辛苦,可咱们总不好在客人面前丢了徐家的脸,您且熬熬,练好咯,您要怎样罚奴婢都可行,纵要剐了奴婢也无妨,只求您这会儿好生练着。”

卫丽娘一闻这话,哪还说得甚么,遂也只能应道:“钱嫂子莫这样说。”而后乖顺的照行钱贵家的话。

却说这日,钱贵家的回了一趟老夫人那儿,再回来时,手上便多了条柳枝,也不知她是打哪儿寻来的,长短粗细正好,若使力得当,抽在人身上,既不叫伤了,却又能引得一阵疼。

钱贵家的带着满面歉意向卫丽娘道:“实在是日子不多了,紧的很。老夫人和大夫人又问过几回您学的如何了,奴婢总不敢应上。这笨脑子只寻得出这么个法子来,还求您宽恕,待您练好了,奴婢定自己去领罚,打上个二十大板,给您消气。”

卫丽娘惨白着一张脸,却也只强撑着露出一个笑,道:“无妨,学规矩哪能不疼呢。”

因而此后的这两日,卫丽娘凡有错处,钱贵家的不先讲话,只拿那柳条往她身上抽去,明瞧着力道是轻的,落在卫丽娘身上却引得一阵疼痛,她夜里沐浴时,肌肤仍旧白腻光滑,不曾有一处异样。

这日也不知钱贵家的,是有意还或无意,那柳条正正好的落在卫丽娘的手边,直接将她的筷子打落在地。

钱贵家的见状忙连声告罪,卫丽娘却不肯再做隐忍,一把将那桌子给掀了起来。她平日总一副娇滴滴模样,这会儿却是使了死力,直将桌子掀得底朝天。

卫丽娘猛地抬手,指着钱贵家的鼻端啐了一口,骂道:“你算个甚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瞧瞧德性。一个老货,也敢对着我指手画脚!不过一个奴才,哪来的脸呢?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上染房了。今儿道声罪,明儿道声歉,真当着自己好声好气的说话,旁人就瞧不出你那肮脏心思了?你也就表面瞧着还光鲜点,还一个劲的把自己端着当上等人了?我呸!你那脏臭流脓的心肝早黑成炭了!”

钱贵家的闻言也不再弯腰赔笑,她站直了身,冲着卫丽娘冷笑三声,道:“我劝丽姨娘想的明白些。你原是客居的表娘子,为主,自由你心意来。可如今你不过是个贱妾,好听点叫你一声姨娘,难听些那就是半奴,那就得把规矩学好。主是主,奴是奴,二者怎能给混为一谈呢?你也不用将这话往外去传,道我如何折辱了你,这是实情,往哪儿去说,我都不曾讲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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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火就问你们:粗长不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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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扬水丽娘给宁芝敬茶那一段的时候,我总感觉像是一个长辈在教导新婚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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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啥,小天使们分析的时候,可以关注一下细节啊!人物表情啥的,还有人物说的话。

也不一定要专注在某个人身上去想她为什么这么干,瞅瞅别人啊!(悄咪咪的说,其实都有提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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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戚老夫人和珠珠那段对话的时候,其实我是有点酸涩的。

怎么讲啊,借用我认识的一个小哥哥的话来说:

古代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就好像你吃白米饭会过菜,哪怕这个菜吃多了你会胖,你也依旧会去吃菜。

因为这是在正常不过的行为,在那个年代那个世界里,能够纳妾却不纳妾的人,只有一个妻子的人,就像是一个明明可以吃菜,却只吃白饭的人。是个奇怪的存在。

PS:我这里只是说那个年代啊!现代社会出轨,找小三的,恕我直言,都是辣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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