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冠冕 > 十九

十九(2/2)

目录

一提到安托万,柯罗尔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恶劣。他骂安托万——绿眼睛的狗,针对他的仆人身份,给他冠上以下犯上的罪名,最后怒气冲冲地驳回我的建议,“远得很,不去。”

到了傍晚,雨才彻底停下来,我们这一路只是饮了些酒水,不免有些困顿,决定在沿途的小镇稍作休息。我给仍旧昏迷的达尼埃尔披上黑色斗篷,将他背下马车,与柯罗尔一同进入一家荒僻的酒馆。

酒馆老板是一位留着长胡须的中年男人,眼神像苍鹰般冷漠锐利,尽管我和柯罗尔穿着朴素、满身狼狈,他仍旧看出我们的身份不同于民众,于是收好了摆在空荡木桌中央的麦芽酒,询问道:“葡萄酒?”

我和柯罗尔端着食物与酒水上了楼,恰好听到房间里的两名酒客议论当下权贵的风流传闻:“阿道夫的一双儿女死了,在温莎尼公爵家做仆人时被公爵儿子玩死的。”

“贵族不就是些畜生?”另一个人回答道,”什么时候也让他们体验一下任人宰割的滋味……”

“你可以学会诱他们入局,然后……你也知道贵族们的力气,比蚂蚁大不了几分——也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事。“

我挡住柯罗尔想要动作的手,提示他少生事端,他把匕首收回腰间,愤懑地望了一眼面前的屋子,冷哼一声离开。

我们来到自己的房间。环顾四周,房间狭小而破旧,采用容易腐坏的低廉木料,顶端还漏着雨;窗户难以彻底合拢,总有些寒风灌入室内。我将达尼埃尔安置到床上,坐在一边擦拭着他脸上的雨痕,“你什么时候醒来呢?朋友。”

“我也需要你的照顾,堂哥,”柯罗尔蹲到我身前,扯了扯我的衣角,一副可怜的模样,企图吸引我的目光,“我好像发烧了。”

我见他脸颊的确泛红,似乎是风寒的前兆,于是伸手触摸他的额头。察觉到他的体温在正常范围后,我意识到上了当,正打算训斥他的谎言,他却突然握住我的手腕,趁我不备将我推到床上,然后在我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吻,“我来讨回我的报酬。”

这个吻一触即逝,像是孩子调皮的玩笑,我甚至无从恼怒,只好无奈地推开他,“快滚。”

柯罗尔舔了舔嘴唇,后退了几步,笑嘻嘻地说:“葡萄酒。”

顾虑到平民对于贵族尖锐的敌对情绪,我们决定三人暂住一间房以保证安全。

屋内仅有一大一小两张床,柯罗尔不愿意我与达尼埃尔同床,我又不想和柯罗尔那个吵闹鬼同铺,最终决定把大床让给他们,自己就小床睡下。

“晚安。”我吹灭蜡烛。

半夜里我突然感到膝盖窜过一阵尖锐的疼痛,大约是天气阴寒,疾病渐渐发作。

我刚想挪动身体,却发现身后贴着一个温暖的躯体——柯罗尔半夜里悄悄爬上了我的床,硬要和我挤在一张小床上。

我本想将他踹下床去,但他搂着我腰腹的手臂是如此温暖,比烧着火球的壁炉还要温暖,能够驱赶周遭的寒冷。我转过头去,想象着柯罗尔的恶作剧,例如采取突然咬住我的脖子这样的幼稚行为,再添上一句:“你躲不掉啦。”

但实际上他睡得很熟,均匀的呼气像抚摸着海岸线的浪潮,淌过我的耳根。

我转身面向他,犹豫了一阵,小心翼翼地将膝盖贴在他散发着热量的身体上,缓解刺骨的疼痛。

倒也不错。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