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陈年旧事（2/2）

封聿暗骂一声，不情不愿地抬起头，见花长眠忍俊不禁，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什么事？”花长眠问道。

“公子，贺府贺公子与云公子求见。”

“让他们在大厅等候。”

“是。”

小厮依言退下，花长眠轻轻拍了拍封聿的肩，温声道：“我先过去，你去换身衣服。”

“哼，早不来晚不来……”封聿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嘴里仍不忘埋怨贺微尘与云轻，花长眠好笑地看着他，催促道：“别着凉了。”

封聿闻言立即喜笑颜开：“我就知道明澈关心我。”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封聿换了衣裳，来到大厅，花长眠、贺微尘与云轻三人端坐着，贺微尘面有歉色，口中说着什么，大抵是在为咀华宴的疏漏道歉，花长眠温和地摆摆手，示意大可不必如此。

见封聿到来，贺微尘忙道：“封公子，来得正好，上次谈话后，贺家出动多数势力，查到了不少东西。”

封聿在花长眠身侧坐下，微微颔首，道：“但说无妨。”

如若与逐鹿楼有关联，事情可追溯很远，所以贺微尘与云轻将排查的重点放在陈年旧事上。

相比起入驻金陵不过数载的煎茶山庄，贺府的势力更庞大些，因而查到的信息也更详细，其中就有一桩尘封已久的、与春芳楼花魁及几名世家公子都关系密切的旧事。

约莫在几年前，徽州一户人家因家乡闹饥荒，举家逃难，逃难途中姐妹与双亲失散，无奈之下，姐妹二人辗转来到金陵，暂且住下。

长妹妹五岁的姐姐做了一名洗衣妇，靠微薄的薪给维持自己与幼妹的生计。姐姐正处双九年华，虽生活穷苦，模样却清丽可人，即使身着一袭破旧衣裳，依旧惹人怜爱。

一日，一名纨绔突发奇想，来河边玩乐，恰好撞见在河边洗衣的姐姐，纨绔见姐姐模样姣好，又探听到她不过一名穷苦百姓，遂起了邪念，上前欲调戏这名妙龄女子。

姐姐漂泊宇内已久，饱尝世事冷暖，与普通柔弱女子大不相同，竟生生操着洗衣棍把纨绔打跑。

纨绔狼狈窜逃，归家后越想越气，便集结了几名狐朋狗友，把姐姐堵在暗巷，几人轮番上阵，将其奸_污至死。害死姐姐后，这几名人面兽心的家伙还不解气，听闻她还有一个妹妹，准备一起弄死，然而妹妹却像人间蒸发一般，任凭纨绔们如何如何搜寻，都不见她的踪迹。

几年后，春芳楼的一名名唤沈嫣然的娼_妓，在梳弄之日，为宾客献上名曲《棠棣》，琴音响彻秦淮河畔，沈嫣然自此声名鹊起，之后的评花榜更是夺下花魁之名，一时风头无俩。

纨绔早已忘记他们曾经的所作所为，几年间依旧过着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日子，沈嫣然的名声传开，他们也随大流，花重金去一亲芳泽。同年，封聿步入江湖，因助沈嫣然取回被盗的首饰，被赠予踏云公子美名。

又过了几年，金陵事发，当年参与戕害洗衣女的几名世家公子短期内接连死于非命。

贺微尘缓缓道：“当年的洗衣女之妹，十有八九，就是沈嫣然。”

封聿与花长眠未曾想到此事背后辛秘如此沉重，此刻皆是面沉如水，沉默不语，云轻虽早已知晓其中缘由，仍恨声道：“咎由自取！”

贺微尘虽亦有些动容，却仍能保持沉着冷静：“此事仍存有诸多可疑之处，譬如沈嫣然一介风尘女子，从何得来销声匿迹已久的疮疥蛊，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们下蛊，据我所知，那几名纨绔近期都没有再与沈嫣然同床。”沈嫣然近几年身价水涨船高，那几名纨绔在家族中地位不高，并没有那么多钱财为美人一掷千金。

云轻道：“说到底，并不能确定凶手为沈嫣然。”

花长眠与封聿闻言，却是异口同声道：“并非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