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弟妹是我前女友(3)(2/2)
他们闹得这样大,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其他客人。大堂经理姗姗来迟,好不容易平息了那些客人的不满,可到了始作俑者面前,却有些为难。
“食道”从来讲究的就是服务质量。原本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只需要开除服务员就能圆满解决,可是……
经理看着宋卿卿委屈的脸,一时间难以下定抉择。这位,可是老板的朋友带来的人,什么都不求,却只要求在这儿做个服务员。
老板的朋友也是常客,经理也是为难极了。当即便在这几尊大佛面前弯了腰,预备接受一切的批评。
“抱歉各位,几位的言行已经严重影响了其他客人的用餐。不如由我为几位安排一个地方,大家坐在一起,好好解决问题?”
季冰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的,在爱女如命的亲爹面前,也一样不给面子,更别说这个餐厅的经理了。更何况听这经理的意思,似乎还是要将那个服务生留下来的。
她当即沉了脸色,彪了句英文甩给他:“sorry,I don’t understand.”
经理难看的脸色,还是史密斯期盼的眼神,她一概不理会,绕到君然的身后,推着轮椅就走。
这顿饭终究是没法吃了。
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这样小。杜若看了一眼史密斯追上去的身影,径直走到了经理的面前。
“田经理,我对你今天的行为感到失望。”她冷涩的声音传来,田经理只得将腰弯的更下。
“抱歉,杜小姐。今日这一餐记在我账上。”
宋卿卿不忍田经理被这样责难,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她下定决心,便上前道:“对不起,杜小姐,这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不小心摔下来,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我很抱歉,”她哽咽了一下,“我会辞职的。”
杜若勾起了唇,垂眸看着她弯腰而露出的白皙脖颈。
“真的是很抱歉了。”
宋卿卿低着头,隐忍而屈辱的表情被掩藏在一双水眸里,她良久没有得到回应,便又重复了一遍。
杜若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收敛:“服务,是让顾客觉得宾至如归。有些必要的迁就,就算那个人不在意,你也必须要顾及到。”
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踢踏踢踏的响声。宋卿卿抬头看着杜若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如堕入冰窖。
*
出了“食道”之后,史密斯一路磨缠着季冰,就差拉着她的手,父女俩来个T市一日游。
偏偏这里还坐着一个需要人陪的君然,实在是让史密斯扫兴。
杜若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君然沉默一路,一言不发。而那对父女却好像耍宝说相声,一路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季冰实在受不了这磨人的爹,干脆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杜若:“喂,sister,你能把这大爷弄走吗?吵死了!”
史密斯气得上来就要给她一个脑瓜崩,但碍于杜若是个外人的份上,生生将暴躁咽了下去。
“杜小姐,抱歉,今天是我这个女儿闹出了事情。下次吧,我们再好好吃顿饭。”面对着杜若,史密斯又恢复成了一个教养良好的绅士。
杜若朝他笑了笑,权当答应了这事。然后越过他,越过了推轮椅的季冰,直接走到了君然的面前。
她在看他,君然知道。
“这么久没见了,难道就不准备跟我聊聊么?”杜若友好的开口,却让君然身后的季冰,感到了一丝危险。
季冰看了一眼杜若,而杜若置若罔闻,只是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君然。
被家人驱逐流放、被爱人误解的男人,此时会用一种怎样的神情去看着前女友呢?
是苍凉的、悲伤的,还有倔强的。
他抬头与杜若对视,面容似悲似喜:“又见面了啊,若……”
“若若”这个称谓属于曾经,他似乎才意识到,于是顺水推舟换了个称呼。
“杜小姐,好久不见。”
杜若走到他身后,从季冰的手中夺过轮椅的控制权,带着季冰无可比拟的强势,将君然推着往前。
季冰眨眨眼,刚想上前去追,却被史密斯拦住。
“喂,老头子,你快放开我,你没看到Rex被绑架了吗?”
史密斯总算是心满意足的赏了一个脑瓜崩给这个傻女儿:“你没看出来他们俩一早就认识吗?你现在去,是想要当电灯泡吗!”
君然透过咖啡屋透明的玻璃,看见外头耍宝的父女俩,然后将视线转回桌上的咖啡。
“你想跟我说什么?”
他嗓音低沉,跟几年前的明媚如春截然相反,失去了左腿,就好像失去了曾经所有的自信。
天之骄子如凌君然,居然有一天也会以这样低声下气的姿态出现在人前。
杜若的唇角划开一个嘲讽的弧度,端起卡布奇诺抿了一口:“聊聊你的腿吧。”
他越是不想提起的伤口,她就越要揭开他的疮疤。凭什么他可以说了分手之后就可以潇洒的一走了之,这么多年从没有一点音讯。
连凌家的父母弟弟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包括联系方式,就好像凌君然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世界上。这怎么可能呢?他一个人又该怎么生活,又有谁愿意接纳一个不知来路的陌生人呢?
她想问问他,或许他是有苦衷的,所以才会离开她呢?
可对面的男人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脸上更苍白了,嘴唇嗫嚅了几下,好像是从渺远的天际传来的声音。
“我们分手之后,我去了国外。遇到了一场很大的车祸,死了很多人。我命大,被撞了之后,在病床上躺了三年,腿就是那个时候截掉的。”他似乎是在回想当时的场景,却仍旧心有余悸,握着咖啡杯的手微颤着。
没有误会,没有苦衷。这个男人就用这么平和而懦弱的姿态说完了几年前的遭遇。
杜若看着他,看着他不敢动的双手,看着他瘦削的吓人的脸颊,看着他似乎含着许许多多委屈的眸子。恍然笑开了,笑容极其嘲讽。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了桌上。
“我是疯了,才会以为你有苦衷。”
“凌君然,你活该!”
她用可能是毕生最激烈的语言诅咒着他,而心脏却痛的不能抑制。
她几乎是用跑的速度离开了咖啡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界热辣的空气,她要将所有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都收回去。
她不允许自己再为这样的一个男人哭泣。
对他的怜惜悲悯,这辈子,或许就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