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还有，以容复出的音乐会，我来办。”

说完顾林舟便要走，偏被靳灵拉住袖子：“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顾林舟低下头去捉靳灵的眼睛，他一字一顿地说，“也许……我有些喜欢上以容了。”

﹉﹉

顾林舟心里已有了盘算，从戏园子出来便径直去了梁辰鸿的米铺，他要了解虞以容的过去。

少年成名的琵琶名将，为何突然没落，甚至对琵琶避如蛇蝎，宁可苟安，也不以技艺换锦衣玉食。

“顾先生？”店里伙计认得他，连忙招呼，“东家正在楼上呢，您直接去就是。”

顾林舟点点头，抬脚上了楼。梁辰鸿在二楼的茶室里，门没关，顾林舟直接进去了：“梁老，练字呢？”

“闲着也是闲着，随手写写，哪有你们这些读书人写得好。”梁辰鸿放下毛笔，要替顾林舟煮茶。

“梁老，我来。”顾林舟连忙过去接过梁辰鸿手里侧提壶，“每回来您这儿，都能讨两口好茶喝。”

“你还怕没好茶喝？”梁辰鸿笑骂他一句，“辽城谁不巴结巴结你顾林舟，方有好生意做？”

“您言重了。”水烧热后，顾林舟将茶杯用水过了一遍，“我不过是给蒋先生帮忙罢了。”

“怎么，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顾林舟不急着回答，先把茶叶往侧提壶里放好了，又加了热水，才道：“没什么要紧事儿，只是……近来来香阁那位弹琵琶的虞以容，叫我欣赏得很，听闻您与他父亲曾是故交，便想来问问。”

“不错，早年一块儿出来闯荡，拜把子的兄弟。以容么，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梁辰鸿接过顾林舟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后来……他家有些变故，他们父母过世，家里的戏园子散了。”

“那……他怎么过？”顾林舟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勉强开口。

“与你说了也无妨，其实辽城人大多都是知道的，你从南京来，因而不清楚。”梁辰鸿叹了口气，“日本人叫以容去弹琵琶，他不去。后来日本人又去戏园子要人，他们一家都是有骨气的，于是起了冲突，他父亲被日本人一枪打死。”

“家中主心骨没了，以容的母亲没多久也病了。以容呢，总想着这全是他的错，日日喝酒，若不是有人拦着，他那几把琵琶全要让他在那会儿砸坏。”

“是不是……因为喝酒去过医院？”这时候他想起来香阁那账房的话，喉咙发干。

“是。这你也知道？他与你说的？”

“不……他怎么会说，是来香阁的那个账房告诉我的。”顾林舟微蹙了眉，才发现虞以容看似与他相熟，却实际上从未与他交过心。

梁辰鸿往椅背上一靠：“来香阁都易主了，那个账房倒是一直没换。”

“他不弹琵琶，怎么挣钱过日子？”

“我与他父亲其他几位父执总要接济些，让他帮忙干活儿，给些钱。”梁辰鸿有些无奈，“他若肯弹琵琶，哪里要过那般苦日子。好在靳灵姑娘要上学，他为着这事儿才像是重新换了个人，知道找关系要花钱。”

“靳灵姑娘，是他妹妹么？”顾林舟问。

“不是，是他们戏园子里一个青衣的女儿，园子散了，女儿带不走，以容带在身边。哪里是妹妹，以容恐怕拿她当女儿养呢。”梁辰鸿摇摇头，端起茶杯又喝了几口。

“您可知道，他近来在哪些酒楼弹曲子么？”顾林舟看着梁辰鸿的茶杯空了，又为他添上。

“总不过那几家大酒楼吧，你若想听，晚间去泷春堂，必然能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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