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不忍（1/2）

“公主, 柳妃娘娘今日火葬。”不得不说张渝北什么事情都替齐言柳考虑好了, 包括柳妃的后事。</p>

齐言柳喉咙蠕动了几下，“好, 我跟你一起出宫，送母妃最后一程。”齐言遇表示也要去。</p>

一行人出了宫, 马车里面，齐言遇盯着张渝北看了好几眼，突然问了他一句, “张大人在临渊也有熟识的人吗？”</p>

张渝北眨了眨眼睛, 毫不犹豫地说：“之前作为使臣来临渊确实结交了几个朋友。”</p>

“那……”齐言遇还想问下去，却被齐言柳打断了。</p>

“母妃的后事多亏了张大人帮忙，言柳感激不尽。”齐言柳冲她点点头以示感谢。</p>

齐言遇没有再说下去了, 张渝北转过头去，“之前来临渊和柳妃有过几面之缘, 她温柔贤淑, 微臣佩服。”</p>

齐言遇的手紧紧握着拳头, 伤口撕裂开来，血浸透了包扎的纱布。直到下了马车, 才感觉到疼痛。</p>

柳妃的尸身被架在了火柴堆上, 齐言遇和张渝北帮着烧纸钱，齐言柳则跪在一边泣不成声, “母妃……”齐言柳趴在地上, 重重一个响头, 她的指甲抠进了泥土里, 指甲缝被石子割破皮，流了几滴血。</p>

齐言柳抱着骨灰盒，准备起来，齐言遇扶着她，“别难过了。”齐言柳摇摇头。</p>

因为进宫要盘查，所以这骨灰盒也就先放到张渝北的朋友那边寄存。</p>

齐言柳靠在马车上，神情恍惚，“这么多年，没能在母妃的膝下承欢，没能照料她。本来还说来看看她，却阴阳相隔。”</p>

“言柳……”齐言遇皱起了眉头，“世事难料，会越来越好的。”</p>

“嗯，但愿吧。”齐言柳此刻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但齐言遇懂她，所以默默陪在她身边，逗她开心，哪怕她不笑，只要眨眨眼睛，咧咧嘴唇，他都心满意足了。</p>

回到宫里，乱作一团，听侍女说柏飞瑶在暴室里撞墙自杀，齐言柳和齐言遇还有张渝北则闻讯赶过去。</p>

柏飞瑶额头上的血顺着往日的疤痕流下来，一直流到了她的眼角、鼻子、嘴唇上。她嘴巴微张，似乎要说着什么，可是已经说不出来了。齐言柳没有半分的触动，只觉得撞柱的死法那么难看，柏飞瑶大概是后悔了，不想死了，可惜已经完了……</p>

齐言柳站在远处，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得见柏飞瑶正看着她。齐言柳笑了，她的手掌扬起来做了个扇耳光的动作，另一只手则做了个推倒的动作。</p>

柏飞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而后齐言柳用嘴型说了三个字，“柏、飞、花。”</p>

柏飞瑶一时，胸口此起彼伏，额头上的血流得更多了，宫医束手无策，止不住血。柏飞瑶的最后一丝气息被消耗尽，她死死地握紧拳头，她害怕，恐惧。</p>

柏桉从远处赶来，看着地上的柏飞瑶，问宫医如何，宫医跪着磕了个头，柏桉便明白了。</p>

“飞瑶，飞瑶……”老远就听见了秦妃的哭喊声，秦妃推开宫使，跪在地上，紧紧握着柏飞瑶的手，“飞瑶，飞瑶……”无人回应。</p>

地上薄薄的雪被染红了，成了一条细小的血色的河流，流到远处。</p>

秦妃彻底失势了，而侯宁呢，无人管他，早与之前的心上人私奔了去。</p>

还有两日就要回齐都了，秦妃跪在柏桉的大殿外好久，她求柏桉能让柏飞瑶安息。柏桉非要等到齐言遇他们一行人回了齐都才发丧，否则冲撞了他们，不吉利。</p>

齐言遇没有说什么，也默认了柏桉的做法。齐言柳知道如果她不让柏飞瑶看到她的动作，或许不会死，至少不会这么早死。可是这本就是她应得的，不是吗？要是柏飞瑶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亲父王密不发丧，不让她安息，她到时候又该说谁是野种呢？真的很可笑。</p>

齐言柳摸着手里的匕首，匕首精致小巧，但锋利无比。</p>

“言柳……”齐言遇推开门，齐言柳赶紧把手里的匕首塞进袖子里。</p>

“东西收拾好了吗？”齐言柳想回齐都了。</p>

“收拾好了，到时候我们拿了东西坐马车直接走。”齐言遇心疼地看着她。</p>

“对了，我给你个东西。”齐言遇的眉毛动了动。</p>

齐言柳一脸茫然，“什么东西啊？”</p>

齐言遇笑着抱住了齐言柳，“想抱抱你，给你一个抱抱。”齐言遇对齐言柳说话始终都是奶声奶气的，很温柔。</p>

跟齐言柳聊了几句，齐言遇起身准备走，齐言柳也站了起来，没想到袖子里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咚得一声。</p>

“我……”齐言柳咬咬嘴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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