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处处受制(2/2)
谢无咎说完,自嘲道:“真正的苦主,孩子母亲没有见到,被告牛濛语也没有见到。我进大理寺,还是头一次查案这么憋屈。”
孟濯缨问:“那牛濛语的确有身孕了吗?”
谢无咎点点头:“证实她有孕,且蓄谋杀害嫡长孙的,就是牛濛语自幼的陪嫁丫鬟,名叫澄珠。”
“那就难怪了。那么说不通的杀人动机也被落实了,原来,是有这么关键有力的人证。”孟濯缨揉揉眉心。“可曾见到太尉大人?”
谢中石也觉得有些许古怪:“并不曾。”
谢无咎口舌更毒一点:“不止没见到长孙太尉。问话时,后院的仆从侍女,口口声声都是大夫人,仿佛,太尉与后院泾渭分明,没什么关系一样。”
长孙家的讯息得来的越多,反而越是杂乱,毫无头绪。这个家中的一切,都仿佛蒙在一层薄雾里。
孟濯缨将所有的讯息,聚拢打碎,思量了片刻,揪出一个最为重要的中心点:“豪门大家,秘密多,也不为怪。”
谢无咎和她想法一致,附和道:“没错,那些乱七八糟的豪门密辛,咱们就不管了,当前最主要的,是先见到牛濛语,洗脱她的嫌疑。”他说完,突然一言难尽的道,“不过,长孙家这个二公子真是……他断奶了吗?”
孟濯缨一手捂脸,一手撑开阻止他:“别说了!”
太难受了!这么奶了吧唧的公子哥儿,她打七岁以后,就没见过了。而且,自己都这么幼稚的人,如今居然都要做爹了。
谢中石瞥了几人一眼:“你们如今的青年人,说话怎么如此刻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情,何须奚落?”
他捋了捋胡须,“不过,我家小谢十岁以后,就没这么冒过傻气了。咳咳……这位长孙二公子,还真是难得的赤子之心。”
唐秀哈哈大笑,差点从墩子上滚下来:“到底什么性子?能把孟大人都逼得露出这幅表情?我今晚非得去见识见识。”
晏奇白他一眼:“你安分些吧。万一被人捉住,我们一整个大理寺是不是都得被避嫌?”
谢无咎颔首:“你别看长孙家世代文官,长孙清平可是十几岁就自己跑去军中历练了,不过前两年才回了家中。不说他自己武艺不错,看门护卫的都是他带回来的人,各有本事。你不要大意。”
翌日一早,谢无咎几乎是浑身冒着黑气一般,进了大理寺,见了嬉皮笑脸的唐秀,突然道:“你昨日不是要去长孙府看稀奇吗?怎么没去?”
唐秀可不是颜徐那两个,还怕他这点脾气呢?若无其事的咬了一口夹着辣子花生的大锅盔:“老谢,不是你说,我去了就打断我的狗腿?”
谢无咎顿了片刻,扯起一点嘴角,不知是恼还是气:“牛濛语那个丫头,叫澄珠的,今早上没了。”
唐秀嘴张的老大:“怪不得你脾气这么差。”
谢无咎吐出一口闷气:“孟世子来了吗?先别让她知道,我去长孙府探探风。”
刚转过廊檐,孟濯缨灵目如洗,正站在门槛内,直直的望着他。
谢无咎本来脸色欠佳,一脑门子的无名火,冷不丁见了她人,火急火燎的换一副表情,笑了一笑。——只不过,他这咧嘴一笑,落在唐秀眼里,格外的傻气。
孟濯缨也跟着一笑,轻声道:“谢大人,再去探探风,我恐怕牛濛语就要畏罪自杀了。等到那时候,我们做的一切,就为时已晚了。”
谢无咎微叹口气:“长孙太尉声名在外,这案子还真是处处掣肘。”
孟濯缨道:“也不算。只不过明里不大好查而已。”
谢无咎顺着她的目光,落到唐秀身上。
唐秀咬锅盔:“……你们真够可以的。昨天死活不让我去,今天倒请我去。我告诉你们,我可不能保证,绝不会被发现。而且,长孙府我也不熟地形,深宅大院的事情也不精通,未必能探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孟濯缨:“没关系。我相信你,谢兄也说过,你是偷鸡摸狗一把好手。”
唐秀:“…… ……”
算了,越是好看的人,嘴越毒。嘴皮子上,他惹不起。
谢无咎再去长孙府,这次除了颜徐二人,还带了晏奇一起。孟濯缨也不能空等,先去落花巷子找澄珠的家人。
刚出了大理寺,行不片刻,就看见燕衡的马车从眼前过去。孟濯缨也没在意,绕过一条大道,却又见到了燕衡的马车。
这回倒好,看马车的方向,是往凌云坊而去。
凌云坊,正是长孙府所在。
孟濯缨心中一动,急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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