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个决定（1/2）

闭校后的教楼静谧得可怕，可以听到池鱼顶破水泡的声音。

顶层练习室是大楼唯一亮着光的地方，隔着窗子可以看到房间内晃动的人影。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把面前的人逼得一步步后退，他开口，沙哑的嗓子带着威胁的口吻。

“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你怎么能拒绝我呢？”

“天知地知，这里只有你和我啊，政贤。”

“韩医生！”

韩政贤猛地回神，一滴汗顺着额头落下，他抬起头在镜中和人对视的眼神让护士长吓了一跳。

那双平时笑起来都藏着阳光的眼睛，此刻变得冰冷又愤怒。

但这表情也只维持了片刻，连让人琢磨其中深意的机会都不给。晃过神的瞬间，韩政贤想起自己所处的地点，整个人的状态松弛下来，眼底掀起的波澜又恢复平静。

“嘶——”

他光顾着和身后的人打招呼，却不想手上一阵蛰疼。韩政贤倒吸了一口气，这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执刷的那只手，快把另一只给刷褪了皮。

得，整条手臂都是顺着水流方向朝下冲的水，白刷这么半天了。

韩政贤扔了这块毛刷，挤了消毒液，术前刷手的流程重新来一遍。

“孩子，咱不紧张啊”护士长笑眯眯地走上前来，工作已有二十余载的她笑起来眼角有很深的褶皱，她抬起手肘碰开水龙头，撕开一块无菌毛刷，接着说道：“这次的情况虽然复杂了一点，但是从你当老顾的一助算起，杂七杂八做的手术都有好几千台，老顾马上退休，你可是要接他的班的，这点压力要扛住啊。”

韩政贤牵起嘴角，苦笑了一下：“感觉我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您跟我说这话时的语气特像我实习结束后，第一次在手术台上缝合。”

韩政贤刷完手，悬空手臂等着水干透。

“您放心，手术我稳得住。只是结束后我怕是要给顾老惹一身麻烦了。”

护士长刚想再安慰两句听到手术室外的叫骂声，又深深叹了口气。

当年，肛肠外科的顾主任还只是一名医师的时候，她就开始就在这里工作了。

后来，韩政贤师从顾主任，开始主刀之后的大手术几乎都是护士长跟着。她就像是韩政贤在肛肠外科的一个大家长，看着他一步步成为独当一面的主治医师，也同样看着他遇到很多和今天一样为难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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