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杨思平闻言诧异，半是不解半是调侃的问，“你一个苗人，能歌善舞人俊歌甜，怎么不会喝酒的？”

张雪桐万没想到他能有此一问，强忍住笑也反问他，“那杨兄你是一个汉人，能文能武手握刀剑，就一定会对我们这些蛮夷举起屠刀吗？”

他是个长于苗寨，头一回离家游历的南蛮子，杨思平夸他俊俏也不以为意。二人乍闻华夷之间这些根深蒂固的成见都觉得匪夷所思，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张雪桐笑的实在高兴，还是接过了杨思平手中的酒，与他酒碗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就这一碗，不能再多喝了。”他抹了嘴，笑眯眯的伸出一只手端详，“喝多了我出剑时手就不稳啦。”

他的手削瘦修长，从指腹到手掌厚厚一层茧子，肤色有如白绢。

也许是因为真的喝了太多的酒，出人意料的，杨思平伸手握住了那只手，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少年白皙纤长的手，张雪桐年少无邪，见此只是意外，却听杨思平问他，“你不肯答应那小姑娘，是因为华夷之别？”

“是。”张雪桐回答，“兄长怎么看？”他心知杨思平今日是喝多了，毕竟自己早早溜了出来，那群马帮的小伙儿要灌酒可只能逮着剩下的那两人灌。张雪桐从不计较醉鬼的失礼之处，只是手上使了个巧劲，要从杨思平掌中撤手回来。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事在人为。”杨思平心中思量而面上不显，言浅意深，手上倒是干脆将错就错，本能的与张雪桐互拆起招来。

张雪桐的擒拿手还是他指点过的，但其于武学一途卓有天赋，此时与杨思平互搏一时也未落下风。两人手上你来我往，张雪桐还不忘开玩笑，“兄长当真醉了，你拉我有什么用？漂亮的大姑娘们可是在那——儿呐！”说着一掌拍向杨思平手腕，掌风所指正是马帮围着篝火高歌饮宴的方向。

杨思平觉得有趣，反手去截他手腕，一边调侃道，“你小小年纪，不要尽想着漂亮姑娘。”

张雪桐又笑了起来，晚风载着他爽朗悦耳的笑声与鸟鸣声，一同划过蝴蝶泉摇曳着红霞的水面，只听他一面与杨思平过招，一面提高了声音，笑着去问二人那前来寻人的同伴，“齐兄来的正好！这儿有一位喝昏了头的朋友，要问你可有莫有得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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