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江京笑说:“小仑你明天就去上课吗?要不要阿姨帮你先请个假休息几天?”
她摇摇头,“没事阿姨,我还是想继续上课。”她觉得状态还行,而且她也不想耽误学业。
江京点点头,也不做勉强了。她本担心这孩子刚失去父亲心理调适不过来,会产生许多想法甚至可能有......极端的想法,但现在看过来,这孩子比她想得要平静、坚强得多。
晚上的时候,聂舜之大大落落地开门走进来。江京又瞅见他一脸的青紫,皱眉斥道:“你怎么又出去打架了?叫你不要天天出去闹,打得一身伤,痛得是你自己啊。”话是训着,心也是疼的。
“没事儿妈,小伤,我自己擦药就行。”他大方笑笑,进门给自己倒了杯水,“哎哟渴死我了。”
小伤?这脸肿了一大块,脖子上都快给抓出血了,也叫小伤?
他倒是完全不担心,家里的药特好用,一晚上就能消肿,第二天就不痛了,而且还几乎看不出痕迹。
江京无奈地摇了摇头,去给他拿药。
她现在早就不问他为什么打架了,反正已经司空见惯,而且他的回答也永远是说为兄弟出头之类的敷衍说辞,不知真假。
聂舜之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了眼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康仑,她现在也正看着他。
江京拿着药过来,挤药要帮他擦。
聂舜之脊梁骨一挺——现在有女生看着呢,绝不能怂!他一皱眉,把药抢了过来,“没事妈,我自己擦。”
江京也不勉强,把另一个药膏往他腿上一搁。
再抬头,康仑已经转回头继续去看电视了。聂舜之瞥了一眼屏幕,这小娃子在看纪录片,还是考古开棺的。
“你喜欢看这些挖墓的?”他在脖子上擦着软膏,问她。
“随便找的,不想看电视剧,这个还可以。”她对节目没什么特别的喜好,确实是随手翻的。
不想看电视剧?这年纪应该都喜欢看吧。聂舜之问:“你多大了?”
“十四岁,初二。”她说,又转头问他,“你呢?”
“比你大三岁,高二。”他上下看了眼康仑,可能因为个子不高,身子看着也瘦弱,他还以为她只是个小学生,所以之前心里一直都喊她小女娃小女娃,没想到已经初中了。
“喔。”
江京听到他们的对话,在厨房里喊:“舜之啊,你明天送小仑去上学,早点起,送了她你再去学校。”
擦完药,聂舜之把药膏往桌上一扔,靠着椅背,问康仑:“你在哪儿上学啊?”
“中先中学。”
啧,果然是他们嵩元市最好的那个初中。
“那你明儿几点到校?”
“初高中不一样吗?”康仑奇怪。
聂舜之心里干笑两声。他好久没有早上去学校了,早忘了几点上课。
康仑看他那样儿,一时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她舔舔唇,慢慢移开目光,“八点上课,我一般......七点十分起床吧。”
这么早?!
聂舜之吓了一跳——他已经预感到明天痛苦的早晨了。
第二天,聂舜之给自己调了五个闹钟,才让自己和康仑能在同一时间起来。
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康仑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饭了。江京看见儿子真的起了床,宽慰地笑了笑。
早餐是花卷、春卷、牛肉面还有豆浆,较之以往菜的种类多了不少。
看康仑快吃完了,聂舜之也赶紧端起面刷刷几口扫掉,然后拿上数学书去追已经在玄关穿鞋的康仑。
学校不远,康仑打算走着过去。虽然家的位置变了,但她对这座城市很熟悉,所以照样知道上学的路。
“其实你不用送我的,我知道怎么走。”康仑说。
聂舜之笑笑,“没事儿,我先送个几天,等你真的熟悉了再说。而且你一个小女孩,我不放心。”
她想说,她不是小女孩。但她没开口。
康仑攥着书包的带子,瞥了眼他,又淡淡地移开目光。
两人也不过才相处了一两天,但她本能的感觉就想和他保持距离。因为才仅仅两天不到,她就知道了他会抽烟,会打架,甚至还逃学,指不定还会干什么其他坏事儿呢。
她本来并不是很想和他说话,但现在这话听着......又好像他人还挺好的。
康仑看了眼他手上的书,主动问了句:“你们今天只有数学课吗?”
聂舜之也看了看手里的书,说:“没,其他课太无聊,只有数学课值得听听。”
康仑不置可否,也没继续说了。
聂舜之突然问:“你成绩好吗?”
康仑抿抿唇,说:“一般吧,就中等水平。”
“哦。”
走着走着,聂舜之嘴里闲着难受,又从兜里掏出根烟来。康仑瞥见,眉头一抽,下意识往旁边走了一步。
她最讨厌烟味,以前在家里不会有人抽烟。
聂舜之没发现她的变化,倒是看见前面走着一对像兄妹的身影,便说:“既然住下了,咱俩也得换个称呼。你就叫我......哥哥好不好?”
一个反问,烟草的味道就钻进了她的鼻子。
“......”她不想叫。
见她没反应,聂舜之竟有点儿不服气。
眼见前面就快到学校了,康仑赶紧对他说了声“我走了”就匆匆往前跑去。
聂舜之烟灰一震——嘿,不叫你喊哥哥的吗。
既然早上都起床了,也懒得折回家,不如就去学校。
当聂舜之踏进教室的时候,同学们俱是惊愣半晌,赶紧翻翻日程本,不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还是又有数学考试。
常贺和蒋明见他来了,立刻围了过来。
“聂哥少见啊,居然来上早上的课。”蒋明大方地搂过他的肩。
“过来怎么了,等会语文课我还是要睡。”聂舜之拿出纸巾,擦拭自己许久未动已经有些落了尘的课桌。
蒋明和常贺一笑。
蒋明的数学作业还没写完,说了几句又赶紧回座位上继续补了。常贺在他面前坐下来,笑着说:“诶,你昨天说的什么女孩儿住你家,咋回事儿啊。”
“我爸朋友的孩子,说是以后就寄养下来了。”聂舜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但他小腿长,课桌又矮,腿往往放不进桌子下面,只能搁旁边。这样的坐姿并不舒服,这也算他不愿意来学校的原因之一吧,坐一整天特别扭。
“那......长得咋样?”常贺八卦地问。
聂舜之想了想康仑的脸,唇角一勾,挑眉道:“贼水灵。”
“啧,瞧你说的,大色鬼。”常贺白眼一翻。
聂舜之立刻拿书拍了下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