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她们都走了（1/2）
不论梁宛是怎么去和傅生谈的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就是，梁宛和米娅四天后去美国，归期不定。
傅国文万万没想到梁宛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找她谈过，挽留过，劝解过。虽然从心底里面他一直没办法把她当作真正的母亲，但是这么多年的养育教导之恩，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所以无论她与父亲走到哪种地步，傅国文始终待她如初，是亲人是家人的那种。
梁宛跟他说：“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把你教养得很好，这样，我也不算是愧疚了大姐了。”
她去意坚决，任凭傅国文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
父亲表现得很安静，对这一切他仿佛并不知情，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跟梁宛的相处也跟往常一样，甚至他还经过她的同意，在家里面宴请了一些老朋友。
傅国文那天不在家，后来只是听阿姨说，父亲让几个老朋友在他的书房里谈了很长时间。
他听完之后也只“嗯”了一声，阿姨倒是长吁短叹，很是伤感。“这人老了老人，先生还要跟她离婚。夫人做错了什么呢？她性子一向很好。”
“离婚？”傅国文惊讶，他认为父亲不会做到这种地步的，除非是梁宛自己要求的。
他无意干预父亲的人生选择，但是这样不真正令梁宛心寒了吗？
阿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好孩子，你去劝劝先生吧！他现在病人，正是需要人照料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夫人和米娅一走，家里面就真的空空荡荡了。”
原本傅国文还不明白，现在，他才真的懂了。
离了婚一些财产才可以名正言顺地转到梁宛名下，离了婚就自由了，不用再待在这里照顾一个病体泱泱的老头子。
父亲的心意他都明白了。这样也挺好，他们父子俩都欠了梁宛太多。到这时候，若说还能偿还什么，那也只有自由了。
傅国文放下碗筷，问道：“他们都吃过了？”
“吃过了，晚上炖的鲫鱼汤，先生很喜欢，喝了大半碗。还有米娅那丫头，现在嘴巴刁钻的很，想要吃什么炸土豆，我哪里弄得来那个东西啊！夫人让我别搭理她，她就自己在厨房里面捣腾，她还真有两下子，虽然厨房被她弄得乱七八糟，但是弄的东西还真能吃。夫人偿了一点，说还好能接受。哎，这外国的东西哪有中国的菜好吃，他们说这个叫炸薯条，是吧？”
傅国文笑着点点头。
现在所有人都替自己打算好了，只有他自己，这几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谷雨了。最迟明天，他送梁宛和米娅到机场后，他一定要去见见他。
现在，他看了一下手表，快11点了。父亲应该已经睡了。他交代阿姨：“阿姨，我书房的橱柜里放着一幅画，已经装裱好了，明天我走后，你帮我把它送到父亲的房间。”
“好，好，我记住了。”
“还有，父亲以后的生活起居，就麻烦阿姨多费心了。”
这一说，老阿姨又要流眼泪了。
傅国文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的好。
这一晚，傅家的一处灯长夜未灭，可第二天一早，全家所有人都准时出现在餐桌上。
阿姨这天早上像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中餐西餐做了一大桌子。平常可不敢这样做，可今天，傅生看了一眼，之后便什么也没再说。
安安静静地，每个人都低着头吃着自己碗着自己的饭菜，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品尝什么绝味佳肴。
这顿饭吃得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长，可离别总归是要来的。傅国文帮着把大箱子小箱子一个个往外搬，其实这个家住了这么多年，留下的东西又怎是几个行李箱能装下的。
收收捡捡了好几天，能带走的东西很多，但除了一些衣服和一张离婚证书之外，便什么也没带走了。
父亲在庭院里浇花除草，这些活儿他平常做的不多，都是梁宛打理的。可是他使用那些工具的时候得心应手，就像是干了好些年的老花匠。
“你以前最不喜欢侍弄这些花花草草的。”
“它们开得正好，总要有人打理。你的身子不好，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干吧！”
傅生放下手里的水壶，看着她说：“这里永远是你跟米娅的家，记得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梁宛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说：“好。”
行李已经都装上车了，司机也已经在等着了。“我走了，你保重身体。”
这一次是她先转身，走得决绝，不带一点犹豫。傅生站在那儿定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走到车边，叫了傅国文。
只见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的东西，凭傅国文的手感，应该有卡还有纸质的一些东西。
父亲嘱咐他：“到了机场把这个给她，让她们母女俩在异国他乡过得好一点吧！”
“好。”
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也在傅国文的预料之中。
他也想到了梁宛肯定不愿接受。她说：“傅家已经给了我很多东西了，这些，替我还给你的父亲吧！”
傅国文也坚持：“他希望你们能过得好，小姨，收下吧，就当是为了米娅。”
“就算是为了她，也用不了那么多。”
“小姨连看都没看，怎么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梁宛笑了一下：“我了解你的父亲，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除了不爱我......”话说到一半，她便停住了，大概是觉得这些话现在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梁博。”她叫了声弟弟的名字，转头又对米娅说：“你跟小严再说会儿话，我去交代你小舅舅几句。”
两个人往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梁宛还不待开口，梁博就先发制人了。“我知道姐姐要说什么，这些话，你在我耳边说了不下十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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