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一想到会被顾远州怨恨至死不休，齐彦没由来得愣住了，这种设想让他止不住得自问：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帮顾远州真正成长为这个世界的主人，不是由他实施由他推动这一切的残忍不堪。

“别想了，没可能的。”

系统的声音突然回答道，齐彦眉头皱起：“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知道个鬼，你自己说出来了，有没有其他办法,有没有其他办法。”

“我觉得有，只要最终让顾远州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男主，过程都是可以改变的。”齐彦突然坚定起来。

“好好的超简单任务啊，同志，你要是第一次任务失败，我会成为我们系统届的耻辱的。”如果系统有眼睛，这时大约会对齐彦翻上二十个白眼。

“别我我我了，马上人来了，你快回到你的中二状态。”

刘安从殿外进来的时候，齐彦似乎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他着刘安去德妃那里看看，最近的岁贡里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送些去永安公府。

刘安心里急的骂人，这差事摊在头上真是见了鬼了，流水一样的东西往永安公府送，是怕别人看不出来这圣眷有多浓哦，偏偏还是自己去德妃那儿问，一个不小心给德妃漏出去点什么，自己八个脑袋都不够砍。

他丧着头，齐彦难得看了眼问：“怎么如此无精打采？”

刘安蹭得跪下去：“奴才万死。”

“万死什么，让你去德妃那儿问个话，蔫成这样？”

刘安心里暗道：“陛下你送个东西还要问德妃，可不是让德妃娘娘找着机会死命逮着奴才问。”嘴上却乖巧得很：“陛下最近流水样的东西往永安公府去，小公爷一定能知道陛下的心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彦既想着从现在开始好好打好基础，少折腾些顾远州，放下手里的书来：“你说，朕送点什么，远州才会高兴呢？”

刘安只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说什么不好说这个，礼物送出去满意也就算了，万一不满意，天嗳！陛下怕不是怎么了，问自己这种不论姑娘小伙，连手都没拉过的。

“小公爷才智高远，奴才哪儿能知道这个。”他讪讪得答道。

“行，那你去问问德妃她哥哥喜欢什么，让她列个单子，到时候拿给朕瞧瞧。”转而一想到德妃在现实世界完全是自己的理想型啊，温柔解意，似水柔情，齐彦决定自己去德妃那儿走一遭。

德妃现住的是琴嫣殿，有夫妻相慕，琴瑟在御之美意，按理德妃的品级倒是住不了这殿，齐彦年少，妃嫔仅有五人，从亲王府到宫内德妃是品级最高的，琴嫣殿这才腾出来。

天已经暗了很久，白天也没传出陛下要来琴嫣殿的消息，这边突然来了，德妃着女使挽了个简单的髻就出来迎接。虽是个简单的发髻，德妃本就是个水样的美人，齐彦暗暗想，古人说月下看美人，诚不欺我。德妃一身海棠穿水色广袖，同色的束腰束起更显得腰身盈盈一握，月色笼罩下当真是人比花娇。

“我们系统可以提供福利，你要是喜欢这款的后续可以奉送酒不醉人人自醉特效，看到顾远州帮你自动带入德妃这一款，怎么样，初次任务福利。”

齐彦看美人正看得开心，系统突然上线。德妃是个美人，顾远州也是个美人，要是两人对调下，顾远州是个美女就好了。突得眉心一跳，自从记忆恢复以来，被他刻意遗忘的昨夜浮上眼前，这么一想，再细看德妃，美则美矣，但眼不如顾远州多情，唇不似顾远州艳丽，昨夜种种犹如心魔乍起，恍得他微愣。

“陛下，陛下。”德妃喊了两声齐彦方才回过神。他丧气得闭上眼睛，揉揉眉心，“朕有些乏了，先回寝宫，明日再来看你。”德妃不知是哪里惹得齐彦，待齐彦转身朝刘安使了个眼色，差了身边女使暗暗跟在后面。

琴嫣殿的女使跟着刘安，自然什么也没能问出来。刘安这一日犹如在火上煎烤，早上怕齐彦误了朝，中午怕顾远州出了事，这会儿好不容易送走了小公爷这尊佛，陛下人来了琴嫣殿，却是转头又走，他深觉照陛下这个折腾法，他老命很快就要送出去了。

顾远州自回了屋里，让柳烟给他寻了一声衣服来就把人全都遣退下去，他自己一人在屋内重新上药。

柳烟隔着窗户在外面问：“小公爷，要奴婢来伺候吗？”

屋内陡然响起一声瓷器落地的声响，顾远州大声回答：“别进来！回自己房里歇着吧。”

柳烟还不死心：“小公爷，奴婢去烧点水吗？”屋子里却再没了回应。

顾远州俯身去捡摔在地上的白瓷瓶子，药膏是乳黄色的，里面有浓郁的三七味儿，抹在手上清凉得很，瓷瓶子碎了一地，他从没落在地上的药膏里勾出一部分。看不见伤口，只能凭感觉上药。冰凉的药膏刺激收敛着伤口，这样的滋味，实在不是很好受。

顾远州上完药，一个人在床上安静得躺着。于他，昏沉恐怖的一天终于结束，他唯一想做的不是哭泣或是哀怨，他只想忘记，哪怕只有此刻也好，但一闭上眼，就是齐彦的身躯向他压来的样子。屋子外面起风了，雕花的五色琉璃轻轻撞击着窗框，他放开思绪，想找些其他的记忆来遮盖住这些，突然想起半月前大林寺的静室里，眼睛黑亮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