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卫峰喝住了他，“栗澄，别只想着陆南疏啊，把手上的纸也和老师分享一下。”
陆南疏脖子一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栗澄保持着扔纸的动作，卫峰走过去从栗澄手中拿过纸团，展开浏览了一下大致内容，意味深长的看向陆南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坏笑。
卫峰：“可以啊，陆南疏，都有学妹写情书送早餐了。”
“咦！”
班上炸了锅，全都在起哄。男生兴奋的拍桌子，女生则是咯咯的笑。
班长王贝凑热闹十级爱好者，纪敏芝说的以身作则和监管督促，他怕是一早忘干净了，起哄数他声最大。
另一个声大的就是栗澄，他非但没有猪队友的觉悟，站直了腰板喊陆南疏当众念情书。
陆南疏耳朵刷就红了，缩着头在地上找地缝，恨不得立马钻进去。
“陆南疏，是第一次收到情书吗？这么害羞。”卫峰也觉得打趣陆南疏有意思，盘问说。
栗澄卖的一手好队友，“老师，我举报，陆南疏从初中开始就收女生情书了，用成语形容那就是—络绎不绝。”
卫峰：“陆南疏，看不出来啊，你还是大众情人级别的。”
班上更热闹了。
卫峰站在讲台上，笑着等班里静些了说，“我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收情书的命，只有写情书的份。”
班上又响起一波起哄声。
班上后两排个别的—有矿捐楼生，经常因为学习不好而感觉和一班其他人格格不入，这会儿有了种融入集体的感觉。
诓骗卫峰讲初恋讲感情史的掀起一阵猛浪，势头强盛的能把屋顶掀翻。
“就你们还是四中一班，一点好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卫峰笑骂道。
老罗的身影忽然从窗户外面飘了过去。
一班这口炸了的热锅，重新回归冰冷铁器状态。
卫峰：“言归正传。笑得前仰后倒的都回神了，一分钟后开始听写。”
陆南疏让大家闹得大脑空白，翻开单词书第一页背了一行单词，学习机器这才恢复正常。
“大众情人，来讲台上默写吧。”卫峰说，“栗澄，你也上来写。”
栗澄喊冤，“我也没收过情书啊，老师。”
“快点上来。”卫峰坐在讲台后的椅子上喝了口水，“要不是满分，我让你收到告家长书。”
陆南疏先栗澄站到了黑板前面，栗澄苦着脸凑到他耳边，“兄弟，靠你了。”
陆南疏在黑板上画了一道线，指着栗澄让他站左边，而他自己站到了最右边，空出来一大块黑板。
靠他？想的美。
分开站，栗澄可以在左边想想卫峰的告家长书会不会是全英文。
“第一个单词，enthusiastic 。”
卫峰报英语，读两遍，他们要依次标号把英语和翻译都写到纸上。
教室里只剩下笔在纸上摩擦发出的簌簌的声音。
中午吃饭。
刚打铃，栗澄就跑了，他难得和陆南疏分开坐，端着餐盘躲着陆南疏坐在食堂角落。
市四中食堂上下两层，午饭的时间，很快坐满了人，陆南疏点了一份什锦炒饭，拿着编号就近找了个位置。
“儿子，我和你爸爸离婚了。”
“我在飞机上，到香港转机去英国，你照顾好自己。”
卫梦兰的短信，陆南疏大概浏览，回复她，“玩得开心。”
卫梦兰结婚这些年，心里一直的愿望就是和陆兴远去英国，但陆兴远太忙了，开不完的会，飞不完的世界行程，签不完的合同，守着公司一步也走不开。
不必说恋爱时其他的蜜语甜言，都成了泡影。
卫梦兰心灰意冷，她和陆兴远开始在仅有的见面时间里歇斯底里的争吵，谩骂，彼此抱怨，互相指责，他们像是被红线缠错了的男女，忘记了是自己把红线系在身上的，忘却甜蜜和幸福的记忆，狠毒又伤人。
陆南疏见多了，也就无感了，父母的折磨型婚姻给他上了一课。
在今天，他们的婚姻走向终点。
卫梦兰一个人去了英国。
陆南疏失神的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胸腔短暂的喘不上气，只觉得一下子四周变得空荡荡的，心里交织着茫然和空虚。
原来就算预知到了结局，自以为心理足够强大，与悲剧面对的时候还是会不舒服。
“我可以坐这儿吗？”
俞燧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水饺站在陆南疏旁边的空位问。
陆南疏把手机收起来，点了点头。
陆南疏的位置是食堂装饰柱后的一个拐角，俞燧在他外面的位置坐下后，他就被封闭在了一个两面是墙，一面是餐桌，一面是俞燧的空间里。
俞燧把盛着水饺的碗放到桌子上，胳膊肘碰到了陆南疏，陆南疏莫名紧张，他咬着下嘴唇内侧的口腔壁，装作不在意，手指在空空的餐桌上弹钢琴。
陆南疏的手白净细长，弯曲骨节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点，即便心不在焉，动作也做的很好看。
“你的饭呢？”俞燧问。
陆南疏把手里的编号纸给俞燧看，“什锦炒饭。应该好了，我去拿。”
俞燧把要站起来的陆南疏按到座位上。
陆南疏被他的举动搞得cos了一把黑人问号脸。
俞燧手心朝向陆南疏，指头往里弯，“你坐在里面，进出不方便，我去吧。”
陆南疏：“谢谢。”
俞燧捏着编号纸，感觉到身后陆南疏的目光，故意挺直腰杆，长腿迈得潇洒，捎带顺拐了两步。
他端回来的餐盘上除了什锦炒饭，多了一碗皮蛋粥。
“炒饭有点干，我给你买了粥。”俞燧解释说。
陆南疏：“我把钱给你。”
“不用。”俞燧大咧咧摆了摆手，“我刚来，有不懂的还要找你，一碗粥就当‘贿赂’你了。”
陆南疏觉得吃人嘴短，主动说，“四中复习进度会快一点，各科习题书也比其他学校买的多，我中午列一张书单给你，你照着买。”
俞燧咬了一口饺子，“行。”
“你可以拿我的书画一下重点......”
学习机器一旦开启工作模式，就像水冰月变身了一样，洋溢着浓郁的学习热情。
俞燧夹了一个饺子放到陆南疏的炒饭上，给学习机器输入暂停指令，“先吃饭吧。”
学习机器陆南疏犹豫了。
这个白白胖胖的羊肉馅水饺，他吃还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