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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这回带的人还真不多,除了两个太监、两个宫女,也就贴身跟来的一队十六人的护卫比较扎眼,简直算得上微服私访了。
顾筱之跟着夫人们行了跪礼,站起身来无意地瞥了一眼……那队护卫中的一个似乎盯着自己瞧她再定睛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小麦色的皮肤,剑眉星目,英武不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六皇子身边的护卫,怎么也这么无礼
不过看这身形与表情,又似乎似曾相识……
六皇子与承恩侯夫人在说着话:“外祖母,这是父皇赐的来保护孙儿的,由宁远将军带领,他们不会进内院的,还请外祖母给他们也安排个住处。”
那小皇子方才说什么宁远将军
顾筱之又抬眸确认了一眼,心中一动,瞧着还真像……天哪,这家伙对自己做了什么他把那标志性的“大野熊”胡子给刮了
他到底怎么突然就想不通了又或者怎么突然就想通要修理下自个儿的门面了
可真神奇……
韩遂上前来见过承恩侯夫人,韩氏显然也稍稍愕然了一瞬,在她的印象中,这宁远将军也绝不是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儒衣小将啊。
客套地说了几句话,自有府中的管事要带他们去看早安排好的居所。韩遂点了两个护卫跟着去放行礼,其他人则在二门外驻扎下了。
一家子先带着六皇子去了慈侑堂,谁知小人儿早听说他刚得了个小侄子,便嚷嚷着要去看小宝宝。
哪里敢劳动他去顾行之院里,便将怀哥儿抱了来给他瞧。一屋子的人瞧着两个小人儿逗趣笑闹,满堂喜乐不在话下——
惠山住在承恩侯府的客院已经有十来日了,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别说一天一只烧鸡,便是一天十只也管够。这待遇,别说之前在法净寺了,便是难得遇上个冤大头的弘文书院都没法儿比。
然而却有一点十分不好——他不能随意活动,别说出府了,便是出个院子都困难,顶多让你在院子里放个风溜达一下,还天天有两个“死人脸”看着。
他越住越觉得自己在坐牢,越住越觉得被那冤大头给坑了。他贫僧才是那个最冤的冤大头好么
他十分空虚地又啃下了一只烧鸡,正在唉声叹气,门却被人推开了。
“大师,侯爷书房有请。”
是其中一个“死人脸”过来请他了。
惠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鸡架子往桌上一丢,慢腾腾地站起来负手走过去,猝不及防地将两只手往那人衣服上蹭了蹭,便立时跳开三步远逃出了屋子。
侯府的护卫阴沉着脸,在风中凌乱。
惠山没想到他要负责搭脉的小贵人还真是“小”,睁着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懵懂地盯着他瞧,偏偏两道小眉毛还要煞有介事地纠结在一起。
他搭了半天脉,老神在在地收回手,咳嗽一声。
“大师,我孙儿的脉象如何”承恩侯在一旁问道。
惠山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侯爷,令孙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想必他母亲的身体也不大好吧或是难以有孕,或是曾经小产”
承恩侯立时拍马道:“正是,大师果然妙手。不知我这孙儿的不足之症可有药医”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要彻底能好的那种。”
侯爷的这句拍马他还是很受用的,不过……惠山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地问道:“侯府之中什么好药没有只管给令孙用着便是。再者,贫僧观令孙的面色和体格,似也有在学武艺。这都是好的,便也继续练着吧。”
六皇子听那和尚夸他练武连得好,心中沾沾自喜,小脸上便露了些小得意。
承恩侯将他抱起按在自个儿大腿上,一副与惠山和尚唠嗑的模样:“自是能养着的,只是……就怕有个万一啊。大师若有一劳永逸之法,还请不吝赐教。多少诊金,您说个数儿。”
惠山神叨叨地斜了眼儿,心中暗忖:嘿,又来个冤大头啊
满月宴
小孩子这种病本就是个费银子的病,好在他们家不缺金不缺银, 谁知偏偏缺心眼儿啊
这也太贪心了……
惠山轻咳一声, 莫测高深地道:“侯爷,这万事万物啊都有个定数, 更不可能一蹴而就。令孙的病……”
“没有么”顾侯爷紧张的问道。
“倒也不是,贫僧这里倒是有几味药能帮令孙固本培元, 不过也仅仅是再增强些体质而已,要说彻底解了病根,恐怕也说不好。”
承恩侯大松口气:“那就好, 还请大师千万要开了方子才好, 老夫可着人去配。”
“嘿嘿, ”惠山讪讪一笑,“侯爷, 那是贫僧秘方, 恐怕不大方便。”
这倒是有些麻烦……
承恩侯沉吟, 说到底六皇子不是自个儿亲孙子, 这用什么药自己也不能做主, 有了药方还能给皇后娘娘送去,叫太医署的人忖度着办;若没药方,光是药方, 怕是不大能够……
他顿了顿, 抹了把胡子迟疑地开口道:“大师……可有意愿还俗呢”
惠山惊了
完了完了,这是又把自己作成了冤大头——
顾筱之对外院的事一无所知,只道承恩侯与六皇子祖孙关系好, 时常带着那小人儿在书房里玩耍过日子。偶尔,她们姊妹也领着小皇子在祖母院里玩儿。
如此过了半个来月,六皇子这尊小佛童终于打道回宫了,而这日子一眨眼也到了怀哥儿满月的时候。
因洗三的时候没能隆重些,承恩侯夫人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长子嫡孙,给林氏的娘家看了也不好看,这满月宴便难得高调了一回,办得热闹异常,京中有脸面的人家都来了。
顾筱之姊妹帮着朱氏招呼上门的小姐姑娘们,看戏喝茶,闲话说笑,好不热闹。
开宴前,承恩侯夫人的慈侑堂里不时传出些欢声笑语,林氏又将怀哥儿抱了出来,给夫人们看了一回,一个个都夸赞怀哥儿生得好,满车的吉祥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头倒。
这一说到孩子,话头便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儿女婚姻上。
林氏的祖母,长宁大长公主便笑着先开了口:“如今行哥儿也是当爹的人了,我记得卫国公家的彻哥儿与行哥儿同岁,不知可相看好人家了”
卫国公夫人李氏便笑道:“彻哥儿今年要参加秋闱,若有那造化能中举,便还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呢,倒是不急,慢慢相看着也就是了。”
长宁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又朝承恩侯夫人说道:“说起来,老姐姐家的几个女孩儿也都快要及笄了吧”
承恩侯夫人笑眯眯地道:“筱姐儿今年四月便及笄了,另外两个女孩儿也是一年挨着一个的,大长公主若有好的人选,便替我留意着,我这里先谢过了。”
“哪里需要我独独留意今日夫人们都在,家中自然有出色的子弟,就不知老姐姐要哪样的到时可别挑花了眼。”
众人哈哈一乐,一时气氛融洽。
承恩侯夫人却正经地说道:“倒是不必太拘束门第,只要哥儿好,肯上进,能疼人,便好。”
“这话在理,”璟安郡王妃笑着接话道,“要我说呀,姑娘们都精贵,只管好生慢慢挑便是。明年春闱大比,那才是俊秀满京城呢,说不得咱们这样的人家也要出好些锦上添花的公子。”
就比如卫国公府的顾彻之,已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还不急,正是等着一飞冲天的时候,到时什么好人家的姑娘不能挑
夫人们连连点头,心中各自有了思量。
又说笑了一阵便到了开宴的时候,朱氏满脸喜色地过来相请,承恩侯夫人这才领着众人往前头宴席厅而去。
而男宾那边,顾行之抱了儿子出去给诸位见礼。承恩侯见了,将小重孙抢了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直炫耀了两刻钟才让人把怀哥儿带回了内院。
这一天下来,顾侯爷敬酒敬得面红耳赤,喜气洋洋,那咧着的嘴就一直没松开过。
到得晚间,他老人家被人搀扶回内院歇息,那一身酒气还没彻底消下去。
承恩侯夫人深感无奈地叹了口气,命丫鬟们赶紧打热水给他洗漱。待老两口躺下,便将白日里与各家夫人们聊起的婚姻之事与他说了。
“关于筱姐儿,你到底是怎么个章程”韩氏轻声问道,“那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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