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2/2）

“当真是可笑！”

这个时候，花白凤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程瑾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一句一句的，都插到了她心中最痛，也是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白天羽，这是花白凤唯一的软肋。

她一心为白天羽复仇，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可是到了现在，在程瑾的提醒之下，她才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如果白天羽在天有灵，他会怎么想？

花白凤下意识的摇头，反驳道：“不，我没有，我只是想为他报仇！”

“可惜，你没能护好他的儿子，你甚至还不如洁如。”程瑾垂眸，冷声说着，心中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终于抓住了花白凤的软肋！

在得知傅红雪的遭遇之后，程瑾就很认真的想过要让傅红雪摆脱花白凤的掣肘，可惜这个想法是不现实的，如今他们还小，做什么事都有制约，而且就算他们能离开，傅红雪的性格也不允许他抛下自己的责任，自己的生母。

他的性格和涟城璧截然相反，哪怕是被花白凤的控制欲压得喘不过气了，他还依旧渴望着亲情，他根本割舍不下对花白凤的濡慕之情。

这份在感情上毫无保留的纯粹让程瑾心动又心痛，她忍不住想要为他做更多的事情，要护着他，就像是曾经他护着她的时候一样。

那么，她就必须要在花白凤的身上下手。

是人就都有软肋，是人就都有弱点，只要她能够抓住这一点，在花白凤的软肋上放一把刀，时时刻刻警醒着花白凤，不怕花白凤不肯就范。

花白凤的软肋，就是白天羽，那个她爱了一生，又为他毁了一生，哪怕脱离魔教，抛弃尊贵的身份做外室也在所不惜的男人。

为了爱，她可以不顾一切，包括她的身份，她的儿子，还有她的性命！

这样的人，实在是可恨又可悲。

而这个时候，花白凤心中已经不自觉地升起了一种名为“惶恐”的情绪，她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每一个人都和白天羽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就连躺在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洁如，在她眼里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的眼睛都在看着她，就像是白天羽在天上看着她一样，她怕极了这样的目光，仿佛白天羽真的站在了她面前，在失望地看着她一般。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花白凤只能不断的摇着头反驳着，“我没有恨他，我心里只有他，当年在桃花庵，我恨不得随他一起去！”

“可是我不能死，我还没为他复仇，我要让那些害了他的人偿命！”

这是花白凤的执念，也是花白凤活下去唯一的动力。

傅红雪看着花白凤这个样子，心中十分不忍，他低声劝道：“小瑾，别说了，为父报仇，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娘她只是太心急了。”

“可是你……”她忍不住想要反驳，却在傅红雪的目光中将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他几乎是叹息着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听在程瑾的耳朵里，却让她心疼极了，她紧紧地抱着傅红雪，不再多言。

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如今白天羽已经不再是花白凤的软肋，更是时时刻刻都抵在她心口的一把尖刀，只要她想起白天羽惨死的仇恨，只要她想报仇，她就会想起来，傅红雪也是白天羽的儿子。

这样，她就不敢像现在一样肆无忌惮了。

一直在旁观的李寻欢却看出了些许不同，他的目光在两个小家伙之间游移，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丫头，刚才你说你和这小子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你这么拼命的为他鸣不平呢？”

他是个聪明人，这一连串的发展看下来，他隐隐约约也猜到了程瑾的想法和打算。

一个才五岁的小娃娃竟然就能有这样的心机和城府，一步一步的把花白凤逼到了这一步，在她心中埋下了一根永远也拔不掉的刺，实在是令人震惊。

“为什么？”李寻欢的话让程瑾一怔，旋即才反应过来。

在她眼里，傅红雪是她宿命的爱人，可在别人眼里，他们只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毫无交集的小娃娃。

等他们各自长大，或许还会记得幼时的玩伴，只是玩伴终究只是玩伴。

她的爱人这么优秀，如果有人在他们重逢之前横刀夺爱……

程瑾根本不敢去想！

那么……

她先盖个章好了！

想到这一点，程瑾的心里再次浮现出一计，她抱紧了傅红雪，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宣示主权:“因为我喜欢小雪哥哥，我要嫁给他做媳妇，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