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2）

她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道：“你说。”

“你知道徐岩高中发生过什么事吗？”

“嗯，”她望了眼远处徐岩的父亲，把声音压得更低了，“这个我们初中同学都知道，徐岩高二的时候被他爸送去特殊学校了。”

果然如此。“原因你知道吗？”

“他游戏不是一直打得很好嘛，高中时他想去打电竞，他爸觉得他无药可救了。反正……把他送去那关了一年吧，回来之后他彻底变了一个人。”她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还来不及解释，就听她说：“他的死果然和这件事有关系吗？我想来想去，觉得他不是会选择自杀的人。”

“果然？为什么这么说？”

她赶紧摇头，“我也只是猜的。听说那种学校都挺可怕的。”

身旁的林或喜冷哼一声，我赶紧掐了一下他的大腿，让他乖乖待着。我知道他在不爽些什么。还好小朱没注意到我俩的小动作，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我又问她：“好的，那你要和我说什么？”

“昨天晚上，”她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我梦到徐岩了。”

“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说。

她很认真地辩解道，“不是，不一样。这就是我想说的，虽然你们可能也不会相信。从小我的体质就有点诡异，用普通人的话来说，算是通灵吧。昨晚我梦见徐岩和我说，他有些事写在日记里了，希望我帮他找到，然后烧掉它。”

我倒抽一口凉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所说的领域是我从未接触过的，并且最要命的是，我无法验证她所说的是真是假。

“什么样的日记？”林或喜突然发问。

小朱努力回忆了一下，“他说……是灰蓝色的外皮，很厚，他用了很久。”

“我无意冒犯，但如果你能通灵的话，为什么不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他能托梦给你，又为什么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林或喜又问，我甚至来不及制止他。

她像是被他的话狠狠刺伤了，流露出不自知但哀伤的神情，但还是很耐心同我们解释：“在梦里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而且他肉身已死，魂魄皆散，他能记住并告诉我的，也只是他生前最在意的事情。”她话音刚落，我们突然陷入毫无预兆的黑暗。灵位前的烛火猛烈地跃动，将我们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忽近忽远。

走廊上一阵躁动。有人推开厅堂的门，进来同徐岩的父亲说了几句话。我听了个大概，说是电路突然故障，让亲属不要着急，现在正在抢修。徐岩父亲说自己也想帮把手，就同那人出去了。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林或喜用眼神催促我赶紧行动。可看见这个陌生的女孩坐在黑暗之中，痛苦而迷茫，只顾盯着徐岩的灵位，我又有些走不动路了。也是在这一刻，我才迟钝地猜到她和他的关系。我很想安慰她几句，可最终我只是笨拙地问她：“你能看见他吗，他在不在这里？”

她环顾四周，在回答之前泪水就抢先落了下来。

“他不在这里。”她抽泣着说，“他哪里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