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什么才是你想要的？（2/2）
不规律的作息让他的脸颊更加消瘦，眼下乌青一片，再加上没有打理的头发，郭川哀叹一声，把手机翻扣在桌面上。
他打算去厕所洗一把脸，无奈铃声已经响起，只能悻悻地回到座位上。
对于公共学科，监考老师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纸条已经被他掌心的汗水浸湿，他怀着期冀的心情打开，却发现里面只是摘抄了有关考试的知识点。
真是笨，都不知道小抄可以写上两面的吗？
郭川又忍不住捂住脸低下头，小声地笑了起来。
监考老师再也看不下去，走到他桌子面前敲了敲：“注意考试纪律。”
郭川缩缩脖子，才刚刚老实一会，又高高地举起了手来，老师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我要提前交卷。”
此话一出，其余的同学纷纷回头看他，连老师也诧异地望向他，他没工夫理会别人的目光，一心想要知道邵一成究竟要和自己说些什么，拎着书包蹿出了教室，三步并两步跑到了隔壁的考场门口。
此时离考试开始也才过去半小时有余，所有人都埋着头奋笔疾书，邵一成也不例外。
郭川无聊地依靠在门口，这种寂寞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上一次徒劳的等候，不过这一次的等待将会是有结果的。
邵一成的背影在同学中格外的醒目，郭川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从稍长的墨黑色发尾戳着后脖，再到修长的脖颈上浮现出淡青色的血管，以及那双握着签字笔愣神的大手。
这个人的一切他都实实在在的触碰过，而现在又觉得十分的新鲜，每一寸肌肤都向外散发着陌生又熟悉的气味。
郭川百无聊赖地玩弄着书包带子，不停地将它卷曲再伸展开来，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他抬起头，正是邵一成。
“走吧，咱们回去吧。”
郭川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跟着他往教学楼外走。
邵一成在长廊处停下了脚步。
长廊里到处是折断的枯枝和散落的败叶，但是每当春夏到来时，缱绻在长廊顶部的紫藤花总会升腾起一团一团的花雾，掉落下密密麻麻的紫白色小花瓣。
“上次的事情就是你理解的那种情况，如果你觉得恶心，我可以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反正我也没那么喜欢你了。”
郭川很突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不喜欢被别人先发制人地质问，也不喜欢让自己陷入到难堪的境地。
即使拒绝，也要由自己先说出口。
郭川自嘲地笑了笑，他的双手紧捏着书包带微微颤抖，他将脸侧向一边，不敢看邵一成的反应。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没什么事就先走了。”他故作轻松，耸了耸肩膀。
“刚刚，是你的真心话吗？”
邵一成在他身后牵住了那根晃悠的书包带，问道。
他只是轻轻拽着那根带子，只要郭川想走，完全可以轻松地离开，而他的脚步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分毫诺动不了。
郭川像是被扎漏气的河豚，原本圆鼓鼓竖着刺、以高傲的姿态拒绝一切伤害的他，被这句话问住了。
他终于抬起眼注视着邵一成，因干燥而有些起皮的嘴唇微微开合，小声地吐露出一句话：“不是。”
他懊恼于自己的犹豫和不坚定，泄气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嘲笑。
但他等到的不是嘲笑，而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
邵一成在听到他的答案后，毫不犹豫扳过他的肩膀，按在自己的怀中。
他的动作十分突然，郭川的鼻梁碰撞上他坚硬的锁骨，不由得一阵酸痛，轻声叫唤了一句。
邵一成用右手抚慰性地揉捏着他的后脖颈，像是给猫顺毛一般来回抚弄。
他稍稍弯下腰，将下巴搁在郭川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慢慢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变心的，不过，刚才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郭川挣扎着想要逃出这个怀抱，邵一成干脆双手环抱着他的腰，牢牢地把他锁在自己身边。
他接着说道：“我不是说我回家了吗？那是因为我发现每天看到你，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思考，因为我需要想明白，为什么当时被你啃了之后，只有惊讶，没有讨厌。”
郭川渐渐放弃了挣扎，他一动不动地将脸埋在邵一成地肩上，耳尖随着邵一成地吐息而变得逐渐泛红，他静静地听着，也想要知道答案。
“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无趣到之前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仅仅是因为我妈不允许我早恋，可笑吗？”
“直到你出现，打破我生活的规则。”
邵一成的手垂下，摸索到了郭川藏在衣袖里的手，顺着指节一节一节向上摸，最终将他的手指交叉着握在自己的掌中。
郭川不敢动，他生怕一动，这场梦就会变得支离破碎，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邵一成松了一口气，像是偷到腥的猫一般翘起嘴角：“应该就是这个感觉。”
“你在说什么？”郭川好奇道。
“一开始我也怀疑过自己，怀疑是不是因为没有和女人交往而对你产生的错觉，所以我约了吴雅婷。”
郭川一愣，呼吸有些错乱。
“那天晚上，她主动牵了我的手，你知道我是什么反应吗？”邵一成不等郭川回应，自顾自地说：“我躲开了，我告诉她是因为有静电，其实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他，那不是我所想要的。”
“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邵一成将两人扣在一起的两只手举到郭川的面前，语气中竟然有些温柔：“这就是我想要的。”
这一下，郭川红得不仅仅是耳朵，他的另一只手颤抖着握成拳头又松开，面颊热得滚烫，他用手背反手贴在脸上，不好意思让邵一成看见自己窘迫的模样。
他跺了跺脚，嘟囔着：“回去吧，冷死了。”又低下头，不想被发现自己抑制不住的笑容。
邵一成松开他的手，旋即一只手牵起自己的衣角高高举起遮挡着，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对准郭川的嘴唇轻轻咬上一口。
郭川被他弄得没有防备，委屈地捂住嘴巴。
邵一成狡黠地笑了：“你害得我每每舔到伤口就会想起你来，现在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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