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苦艾（下）（2/2）

郭灿身上被砸了几粒花生米，他原本想问他发什么神经，听了这话心里一咯噔，顿时心虚起来，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底气不怎么足地说：“谁偷你钱啊，你有什么钱能偷，自个儿打牌输了吧。”

话刚出口他就觉得后悔了，不该提打牌输钱的，真是撞枪口上了。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郭大齐立马冲上来抓住了他的胳膊，郭灿还沉浸在懊恼中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给俩手扭到一块儿，揪着扯回了房间。

郭大齐床上的被褥一团糟，枕头被扔到了床脚。

“我枕头底下的零钱呢？”他膝盖顶了一下郭灿的膝盖窝，郭灿腿一软，不受控制地就要跪下去，他赶紧挣出手往床上撑了一下稳住身形。

转头就说：“我怎么知道你枕头底下放了钱，你跟我说了啊？就那么几毛钱谁好意思偷啊！”

郭大齐猛地踹了他一脚，“没偷你知道是几毛钱？你还跟我狡辩了是不是！我今天不打得你屁股开花不是你老子！”说完就出去在院子里的笤帚上折了一根分支多的竹条。

“我就看了一眼，没拿！”郭灿边喊边掀起床上的薄被往身上卷。

郭大齐回来扯他的被子，扯不开就拿竹条朝没被遮住的小腿上招呼。天气热，郭灿还穿的短裤，这下正合了郭大齐的意，歘歘几下小细腿儿上立马就肿起了几道红痕。

屋里又是叫喊，又是啐骂，院子外有人闻声而来想看热闹，郭大齐你又打儿子啊！

“我打我儿子关你屁事！你也想挨打是不？来叫声爹！”郭大齐在屋里吼着。

“给你打死看谁给你送终……”那人说了两句就走了。

床边一片狼藉，桌子椅子的都被郭灿踢翻了。

他裹着被子跳上了床，瞪着郭大齐说：“你有钱你不给我交餐费，你就知道打牌！”

学校是一个月交一次餐费，每月三十块钱，学校表示不强制在校吃午餐，但一般都是要吃的，这种“潜规则”不过是学校的客套罢了。

郭大齐说他是败家子儿，“你非得在学校吃啊！”

郭灿就说：“我不在学校吃，你他妈中午给我做啊！”

然后两人又扭打成一团……

郭灿甩了被子冲出去，经过院子还踢翻了那篮子土豆。

他们家住在念海的下游，郭灿沿着河跟着落日一路跑过去，突然很想念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