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飞鸟（2/2）

“舒服个鬼！你给我等着。”

理发店挺大，用帘子隔开了两个区域，一半是工作区，一半是姚山今的家，厨房就在帘子后面，芳芳有时候就在这儿做饭和老板一块吃。

姚山今进厨房倒了点热水，翻出柜子里之前剩的板蓝根冲剂，泡了一杯。

“快喝了。多大个人了，一点不会照顾自己！”

“谢谢。”游雁被他数落了也不恼，他觉得姚山今唠唠叨叨的样子很像他奶奶，让人感到舒心和放松，他很喜欢来理发店听姚山今说话。

一口气喝完了板蓝根，姚山今才给他系了围布，拿梳子仔细地给他梳着。

“剪到哪儿啊？”

游雁往耳朵附近比划了一下。

姚山今啧了一声，用夹子把他的头发都夹到头顶，从最底下开始一层一层往上剪，最后用推子把脖子上的寒毛剃干净。

游雁的头发剪完了，整个人轮廓都露出来，显得异常年轻俊秀。姚山今私心给他弄了点刘海儿，在眉毛之上，衬得眉眼深邃。

芳芳在一边说：“好看！”

游雁：“姚老板手艺好。”

姚山今：“那也得这人底子好啊——欸我给你剃个字吧？”

游雁说：“不要。”

姚山今咬牙：“你别不信，我能给你剃出朵花来你信不信。”

游雁笑了笑：“我信，但是我不要，就这样很好了。”

游雁要拿钱给他，姚山今拦了回去，故意调侃：“你对我都这么无欲无求了，哪还能要你钱啊。”

“山今。”游雁喊他。

“唉我说真的，你这个头剪得没一点技术含量，就当友情馈赠吧，送你的……教师礼？”

他拗不过他。

游雁走后，姚山今点了根烟，芳芳在旁边掰柚子吃。

“姚哥，游雁哥要当老师啦？”

“嗯。”

“那我以后喊他‘游老师’呗。”芳芳龇着牙笑。

“你嘴巴再张大点儿可以把整个柚子吞下去了，”姚山今瞪着她说，“什么老师啊，斯文败类的玩意儿。”

芳芳捂着嘴，“游雁哥今年多大了啊？”

姚山今觑她一眼，打趣道：“你问这个，怎么，想跟他处对象啊？”

芳芳赶紧摇头，白眼翻上天。

“我才不跟你抢呢，我有自知之明的。”

芳芳不理解姚山今为什么喜欢游雁，不是说游雁不值得喜欢，而是姚山今为什么喜欢游雁，或者说，姚山今为什么喜欢男人。

男人喜欢女人，天经地义，男人喜欢男人？闻所未闻。男人喜欢男人能干嘛？又生不出孩子来，芳芳不懂，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姚山今就是喜欢一头猪也耽误不了给她发工资。

姚山今听了她的话，表情深沉起来：“谁能入了游雁的眼啊，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你别看他这个人冷冷清清话不多的样子，其实他心里热乎着呢。”

芳芳顺口拍老板的马屁：“你不也是吗？”

姚山今嗤笑：“我？我才不是。有的人你看起来觉得他浪得没边，实际上他还真就是浪得没边，心里又比谁都冷。”

他又说：“我啊，什么交都可以，除了社交。”

芳芳没听懂这句，姚山今就嘻嘻笑着说她还是个黄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