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愤慨(2/2)
“那就···先说阳谋吧。嘿嘿···”邓属憨憨地说道。
我遂回他道:“阳谋者,明收实驱。可颁一道安抚令,先允其留国,但需登记造册。再令其服兵役,讨伐母国。并明确告知,凡不战而降者、临阵脱逃者,皆斩其妻儿老小;凡诈伤不战者、死而不赢者,皆流放其妻儿老小;但若是攻下母国者,不仅可以接回妻儿老小,还可替唐治理其国。此为以夷伐夷之策,虽不周成,尚可实施。”
“那阴谋呢?又该如何?”邓属接着问道。
我毫无保留地回他道:“阴谋者,人收天灭。可择一洼地,于水退时建城,于四周建堤,然后将所有外邦人安置其中。待到夏秋涨水之际,四周堤坝同时溃堤,莫说万人,就是几十万,上百万人,也绝无生还可能。此为天灾,任谁也难以指责什么。此策虽周成,却太过阴鸷,惨不忍施。”
“先生觉得,是阴谋好,还是阳谋好?”邓属好奇地问道。
我回他说:“都不好!这两策,皆许可了蛮夷留下来,为破国之策。国如水库,堤坝哪怕只是漏一点,也会最终造成堤毁国亡。此两策,虽能解一时之急,却会后患无穷。我最先说的那样做,虽然复杂了些,但步步为营,走得踏实。此谋既可解一时,也可绝后患,为上上之策。然此谋需有胆魄、有决心之人,方能实施彻底,大多数人宁愿选阳谋或阴谋,也不会选如此做法。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懂,蛮夷外邦之人皆惧死,唯有让其不敢轻易的来,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先生需要我等促成此谋吗?”邓属突然这样问道。
我摇摇头否决了:“不用,如今西域外邦之人,在长安尚属少数,多为流动商贩,不足为惧。倘若有定居聚众过万者,方可实施那些办法。若容其坐大,则遗祸无穷,如此···我们这代人该怎么向子孙后辈交代?至于这些流动商贩,只要不作奸犯科,有助通商纳税,不必刻意驱逐。”
“那···杨宜勇二人呢?需不需要我等让陛下顺着先生的意思,处置他们亲族?”邓属问道。
我想了想,依旧摇摇头道:“哎···算了,既然答应不再涉足政事,便不去做这些了。虽然陛下对我食言,我却不能言而无信,否则岂不真与他一样了?”
“是啊,先生终究是不同的···”邓属感慨道。接着邓属又跟我说:“对了,先生,我来之前,萧泽告诉我,饶阳公主在道观遇到盗匪被杀。”
“呵呵···道馆里怎么会有盗匪?看来陛下也不算太没良心,至少这件事,他没有失信于我。”我笑道。
邓属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陛下哪有良心?若非先生相逼,恐怕他也不会守信吧?”
“话不能这么说,陛下若不杀,我也拿饶阳公主没办法。总不能让你们去杀吧?这个时候,岂不是会引火烧身?我可没那么蠢!再说,我苦苦相逼,只是让陛下提前动了杀心。就算我不逼,他也容不下饶阳公主,早晚都会除掉的。”我跟邓属分析道。
邓属点点头,随后不再言语。可能是前天刚服药,昨日到今日都一直未休息,所以即便马车颠簸,我依然在邓属不说话后,很快就睡着了。而且我睡得很沉,直到第二日午时才被邓属叫醒,下车入客栈进食换马。然后再出发,在第三日的午后才到达洛阳萧家。
刚下车,跨进萧家的大门,就见萧墨领着一帮人檐下等着我们。此时的萧墨面色严峻,眼神镇定,与我之前见到的模样,判若两人。我站在门口,对萧墨作揖行礼。萧墨也领着众人,对我躬身回礼。随后我才迈步往里走,萧墨也迎了过来。
“萧墨无能,让主公受惊了!”萧墨恭敬地来到我身前,对我说道。
我忙回话:“事发突然,神人难料,长卿岂可自责?未能让萧府光耀门楣,应该晚辈惭愧才是!”
“主公怎能称属下的字,当直呼其名才是!如主公所言,世事难料,光耀门楣尚需天时,萧府从未有怨,主公亦不可生惭愧之心。”萧墨拉着我的手,边往正堂走,边安抚我道。
我叹道:“哎···长安一行,辜负了许多人,怎能不心生亏欠。”
“那我告诉主公一个好消息,今日有人来报,金堂长公主并未身亡。”萧墨接过话,对我说道。
我睁大眼睛看向他,确认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属下岂敢欺瞒主公!”萧墨露出了他一贯的笑容回我道,接着他跟我解释说:“据说那次刺杀,根本没有伤到长公主。不过长公主十分机敏,刺客被杀后,就立刻对外宣称死讯,还像模像样地办了场丧事。同时,为了做得更像一些,竟然让他儿子——郭靖节故意消沉买醉。其实这些都是为了诓骗饶阳公主,等到饶阳公主死后,长公主才现身。”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的心中,仿佛一块石头落地,瞬间轻松许多。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傻笑起来:“呵呵···呵呵······”
在我与萧墨等人落座后,外面传来神医孙爽朗地笑声:“哈哈哈···听说你们那位中了‘醉梦令’的毒尸回来了?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你个老药棍,休得胡言!”萧墨对进门的神医孙斥责道,接着对我行礼说:“此人脾气古怪,请主公宽谅!”
“无碍!”我对萧墨应了声,随后起身,对神医孙行礼道:“见过神医!”
“哟···真是你呀!”神医孙看着我说,接着快步来到我跟前,命令道:“快坐下,让老夫瞧瞧!”
我刚坐下,就被神医孙一把抓住手,按在案几上,号起脉来。
我问他:“神医,小猴子呢?”
“那臭小子吃不了苦,早跑了!”神医孙不屑地回我道,接着又命令我说:“哎呀,你别出声,让我好好诊诊脉!”
我听到小猴子的消息,莫名其妙地就心生难过。虽然我知道小猴子也是不良人,可我所认识的小猴子,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摸了摸胸口藏着的那个钱袋,不由得独自在心中感叹道:
犹忆去年桥上话,至今还是那时音。
洛阳如故归如梦,旧路不曾认旧人。
骂卖国,吐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