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2/2)
羌近酒摇头失笑,“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但我肯定,他要是能说话,绝对会骂得陆淼狗血淋头。”
成铭更疑惑了,难道羌总绕一大圈去给陆文成治病,就是为了陆淼被骂?这样倒也是一种解气方法,只是也太和风细雨了吧。
“对了,探病的时间要挑陆炎在的时候。”
陆炎在的时候?这话让成铭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瞪大了眼睛,“羌总的意思是,有人会害陆总?”
“我要是所料不差,邱鸿雁或者陆知会阻止探望,陆炎会赞同,你跟方医生一起去,如果不行我再出马。”
成铭听着,感觉就像大家族阴谋夺权一般,他兴奋又好奇,搓手打包票,“这点小事,我这个特助肯定能办好。”
正如羌近酒预料的那样,成铭与方敬林一起去探病的时候,邱鸿雁挡在门外直接拒绝,无论他问什么,对方避而不答,只说是医生嘱咐,这段时间陆文成要静养,不宜探望。
成铭暗暗心惊,陆家果然要变天。
他话锋一变,转而问起陆淼来,说两家合作的时候,不仅羌笛,就是秦琉也对陆小姐多有夸赞,不能探望陆总,那就去看看陆淼吧。
邱鸿雁一听秦琉的名字,银牙暗咬。
秦琉,好家势,好丈夫,好儿子,每一样都是她比不上的。看着眼红,那就少看,所以即使年轻的时候,两人是要好的朋友,后来也被她有意无意地渐渐疏远。
现在自己丈夫中风,女儿精神失常,而秦琉派人来探望,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吗?
邱鸿雁一激动,就忘了陆知的嘱咐,不仅没有把成铭静悄悄地赶走,还打肿脸充胖子大声宣称自己女儿很好,丈夫也好得很。
成铭一会面露惊讶,一会点头称是,拖延着时间,直到恰好遇上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看望陆文成的陆炎。
爸爸不醒,妹妹不好,陆炎正焦头烂额,听闻羌家来探病还特意找来了医生,他没有拒绝。
陆炎从来没有怀疑过邱鸿雁,陆家也不可能找不到好的医生,所以这些天,邱鸿雁跟医生说陆文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信了。
但是羌近酒对他的影响很大,总觉得这人厉害,找来的医生应该也不赖,可以试试。
反正为了妹妹,陆知那么冒险的法子他都愿意一试,何况这样光明正大的治疗,万一能治好爸爸,那就谢天谢地。
所以他不顾邱鸿雁的阻拦,硬是把成铭和方敬林放了进去。
邱鸿雁战战兢兢,怕引起陆炎怀疑,不好反对得太厉害,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不熟悉的医生一步步走近病床上的陆文成。
她突然双腿一软委顿在地,双手合十,口中反复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在外人眼里,以为邱鸿雁是在祈求陆文成还能治好,但真正的愿望却是——上天保佑,陆文成一辈子手不能动,口不能言。
最初醒来发现自己中风的时候,陆文成意识清明,尚有力气睁着眼睛瞪人,可躺了十几天,身体每况愈下,渐渐地他心灰意冷,如今眼睛都不想睁。
一是因为看着邱鸿雁、陆知就来气,而生气只会加重病情,他控制不住自己,索性眼不见为净;
二是他意识到这对狗男女,阻挡了前来探病的人;
三是因为陆炎,儿子倒是每天都会来,可他是个不中用不灵光的,无论自己眼睛瞪得多大,里面饱含多少愤怒、不甘,陆炎都不懂。
真的是有冤说不出,只得一天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求救无门。
那种感觉,太绝望。
绝望到即使病房里响起脚步声,陆文成都没睁眼,不是不好奇,而是他知道来人不外乎是邱鸿雁,这个女人不管他爱不爱听,每天都会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地诉说那些刺激他的事情。
陆文成正老僧入定般,天降刀子我毫无反应的时候,有人强行扒开了他的眼睛。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陆总,你可要赶紧好起来,我们董事长还等着邀你去万林园喝酒呢。”
是成铭!羌近酒的特助。
仿佛暗夜前行的人捕捉到一丝光亮,陆文成努力往声音来源处瞟,奈何身前有人撑着他的眼睛,挡着他的视线。
他正焦急万分,陆炎凑了过来,“爸爸,你别着急也别慌,这是羌近酒特意找来的方医生,说不定能治好你。”
陆文成一听羌近酒给自己找医生,瞬间停止了眼神挣扎。心底长叹,自己的儿子呀,心大不成器,后辈上,自己又输了羌笛一成,但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安安静静地配合医生的检查,觉得自己还有救。
果然,他听见医生对着陆炎说:“根据初步检查来看,你爸爸还有痊愈的可能,但要做好心理准备,恢复时间比较长。”
陆炎惊喜地扑到病床边,“爸爸,你听到了吗,还能治好。”
跟陆炎同步扑到病床前的还有邱鸿雁,她哭天抢地,“太好了,文成,太好了,你还有救。”
陆文成看着她,突然瞪大眼睛,呼吸困难。
“哎呀,妈,你压着爸爸了。”陆炎开开心心地把邱鸿雁扶到一边。
旁边的成铭看戏一样看着邱鸿雁,总感觉这女人不简单,可陆炎似乎丝毫不曾察觉。他收拾好心思,走到陆文成床前。
“陆总,放宽心,好好养病,方医生会留下来照顾你。”
陆文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慢慢地,眼睛湿润。终于,自己等来了转机与希望。
众人离开病房,邱鸿雁走在最前面,急急忙忙说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女儿,其实是迫不及待想找陆知商量对策。
不意走出没多远,被人喊住:“陆太太,请稍等。”
她停下,转身询问:“方医生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当着病人的面我不好说得太直白,怕刺激他。但你们作为家属,有必要知道实情。”
方敬林看看邱鸿雁,又看看陆炎,想起羌近酒的吩咐,他又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就算好好治疗,陆总其实也很难恢复。”
陆炎目瞪口呆,反倒是邱鸿雁激动地拉着方敬林地手臂,“方医生,你说什么?文成他真的不能治好了?”
方敬林叹息一声,“我只能保证陆总病情不再恶化,你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只要陆文成维持不能说话不能动的现状,这就很好。想到此,邱鸿雁哭了起来,喜极而泣。
吓死她了,这前后起起落落的,表面虽然是一直在哭,但心脏跟坐过山车一样饱受煎熬,好在一切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