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颗感冒胶囊（2/2）

这个展柜也不光只让蒋鸢一个人担忧，展览的职员们，不管是不是自愿加入的，作为进化者的一员，每每看过来的时候都会不受控制的打个冷颤。

新闻里说第一批进化者已经陆续开始二次进化，二次进化过后，职员们担心自己会不会变得像展柜里福尔马林中泡着的那具尸体一样的丑陋东西。

昂老板自然也看出了职员们的担忧，收回了放在蒋鸢肩头的手，他再一次抬腿迈步，走向了整个展览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展柜。

手掌贴在玻璃展柜上，留下了浅浅的掌印纹路。玻璃上倒映出昂老板嘴角勾起的笑意，三分得意三分残忍，剩下都是高深莫测与捉摸不定。

昂老板不发一眼，只是轻轻的拍了拍玻璃。

“不想变成这个德行的，都给我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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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欢迎朋友们来到大千世界，我是各位本次的讲解员。”

指甲修剪的圆润，不像讲解员脸上精致的妆容，她手上朴素的很。

昂老板的宣传做的不错，开展第一天，慕名而来的市民摩肩擦踵。进来参观的市民一个跟着一个，围在了所看到的第一个展柜面前，嘈杂极了。

讲解员抬起右手，虚虚的指向了进门处的第一个展柜。

单面镜中，一对年轻的男女，按着昂老板要求的，站在了婴儿床前。

蒋鸢弯下腰，从婴儿床里抱出了一个仿真娃娃，按下娃娃后背的按钮之后，还会发出极为逼真的哭声。

站在她身边的岑远揽过了蒋鸢的肩头，让母子二人靠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金色的双眸看向了那面反射着自己倒影的镜子。

视野之中只有倒影，可耳边充斥着人们的交谈声，相机的快门声，以及安保人员维持秩序的呼喊声。

从来都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眼下这种情况却要反过来了。

眼中所看到的都是虚幻，看起来温馨的房间根本不是真实的生活场景。倒是从新家具上散发出的刺鼻气味，以及耳边各式纷杂的声音，才让岑远找回了一丝真实感来。

忽的，岑远的视野里模糊了起来。镜中的人影憧憧，像极了湖水中倒影着两岸的垂杨柳，然而微风吹来，水波纹一圈一圈的荡起，倒影便再也看不清了。

视觉一点点的退化，岑远那双金色的眸子，在几分钟之后，光泽便暗淡了下来。取而代之，岑远的听觉和嗅觉越发的灵敏了。

刚刚开封的爆米花，散发着浓郁的奶油香气。哒哒哒，年轻女性的细高跟和地板接触后，清脆的敲击声传了过来。

“爸爸我看不见！”

奶声奶气的小孩，扯着父亲的袖子撒娇。

“如果我进化了，你也会像展柜里这个人一样陪着我，永远不离开吗？”

女孩的声音带着几分娇憨，却又故作严肃的询问。

“当然啦！”

男孩不假思索，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你踩着我脚了！”

“家里炕头上不挤，嫌挤回家呗！”

“嘿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吃大粪了？”

争执声，衣料摩擦声与衣料摩擦后几乎听不到的静电噼啪声。各种调子的香水和汗水，与食物的味道混杂在一处。

声音与气味朝着岑远汹涌而来，是生平从未有过的强烈。

“啥狗屁进化失败的产物啊。”

岑远的耳朵动了动，从纷杂的声音中挑选出了一个熟悉的来源。

“这就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奶牛胚胎嘛。”

蒋芸的声音里尽是不屑，嫌弃极了。

“以为倒着放我就看不出来了？”

她掏出手机，正要拨打315热线举报虚假宣传退钱，与她一同前来的便衣按下了蒋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