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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里的乌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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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直跟段清保持着联系,从很久以前,你就开始秘密监视我,并时刻向他提供我的消息。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他在哪?或者,接下来他还有什么计划?”

“你到底想怎么样?”

“昔日的沙雁团伙,今天的白鹰会,里面的头一把交椅从来就不该他来坐。”

“哦?”沉默片刻,宋佳芝挑眉一笑,“看来考古系的顾小姐,终于要带头文物走私了?”

“我需要拿回属于顾家的全部。宋佳芝,你应该知道这种仇恨的,与生俱来地失去亲人。这么多年来,我的生活并不比你要好过。”顾楚楚走到她面前,坐了下来,“我从小失去亲人,仅有一个保镖,你却仍要置他于死地。你明明知道这种仇恨有多么可怕,可你还是把它赋予了我。”

“没办法的。”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空荡荡的鸟笼,侧脸的一半被笼在阴影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没办法的,顾楚楚。越是体会过这种仇恨,就越想要让所有可能拥有美满生活的人家破人亡。因为我没有机会了。这不公平。命运对我不公平。”

“我已经家破人亡了。因为若干年前的叛徒,也因为你的鼎力相助。”顾楚楚淡淡摇头,“你到底想对谁复仇?宋小姐,即使要报复,复仇的对象也应该是宋家的前任家主,你的父亲。而不该是你的哥哥。是的,他还活着。”

听到“哥哥”这两个字,宋佳芝的手抖了一下,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宋雅川还活着。”

“他在骗我,我就知道的。”长久的寂静后,宋佳芝忽然笑了一下,恍然如梦,“乌鸦就是个疯子,他向来喜欢利用我的仇恨折磨我。”

“顾小姐,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明明有着同样的父亲,他能在灯火通明的厅堂里站着,空气中漂浮着巧克力蛋糕的香气,宋家的小少爷坐在走廊的一个木马摇椅上,有一张笑容灿烂地脸。而我却只能抱着从舞厅角落捡来的隔夜的廉价玫瑰花,如同我的生母一样,嘴里总是说着当年有一个男人曾给她买个过足以塞满整个舞池的玫瑰花,她拉着我一起,在爱人的生日上纠缠不休,拎着那些快要开败的玫瑰花,仿佛拎着曾经那些令人倒胃口的爱情。”

“我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爬上去。坐在灯光温暖的柔软沙发上,把所有的蛋糕全部吃光,我从没有坐过木马,小时候母亲没有钱,也没有时间,我只在游客场里看到过那些漂亮的装饰。所以那天我盯了他很长时间。然而直到被赶走的时候,他才看到了我。”

“可他走下来了。不是吗?”

“什么?”

“那个小少爷看到你了,然后从木马上跳了下来,不是吗?他答应你了,接过了那束快要开败的花,和满是仇恨的你打了一个必输无疑的赌。自始至终,他都想要和你站在一起的。”

片刻的沉默,宋佳芝没有再说话,唇被咬得苍白,“.......他在哪里?你说他没有死。顾楚楚,他现在在哪里?”

“你身为沙雁的叛徒,处处与段清勾结,想要置我于死地。本来我完全有处置你的权利。然而宋雅川替你稍微求了情,作为代价,他永远都不想再遇见你。”顾楚楚起身,“但他给了你一笔钱。我很羡慕,我也想有个哥哥免费给我钱。”

“那你把那笔钱拿走好了。”宋佳芝冷冷看她。

“可我又不是他融入血脉的妹妹。”顾楚楚遗憾摇头,“宋小姐,今天你问了我很多。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为什么人总是要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才后悔呢?”

宋佳芝低低笑了一声,有一瞬间顾楚楚还以为看到了她的眼泪,后来发现那些跳跃在她眼角的光斑只是从窗帘缝隙中挤入的几缕微光。“看来我的确做错了一些事。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没有后悔。”

“什么事?”

“他终于死了。我很开心。”她轻轻的说,指了指那只空荡荡的鸟笼。“去年他送给我的。一只乌鸦,和他的代号一样。顾小姐,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鸟还是很聪明的。据说乌鸦科鸟类大概有相当于人类孩童六岁的智力。”

“是吗?那这只乌鸦呢?”

“不在笼子里,在楼顶的阁楼。它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否则就会有点暴躁。”她将鸟笼提起来,放到了地上。随即一阵轻轻扇动翅膀的声音传来,她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抬头,转眼间就从书架后飞出一只黑鸟,低低盘旋了一会,停在了她的半抬起的右手上。

“好吧,我说错了。它一向很擅长越狱的。看来阁楼的门没有关严。”宋佳芝淡淡笑了笑,低头梳理着它漆黑的羽毛,黑鸟倒是很安静,乖乖停在她的手背上。

“顾楚楚,是你假扮我,从乌鸦那里拿到了地下室钥匙对吗?所以他最后看我的眼神那样冰冷。我毫不怀疑,有一瞬间他对我起了杀心。”宋佳芝低低地说。

“是的。杀手乌鸦一向没什么信任的人,我思考了一番,决定扮作你。结果很成功。他对你似乎有一种难得的信任。”

“宋小姐,那么我先走了。有缘再会。”顾楚楚注视了一会黑鸟,起身整理了整理风衣领口,转身准备离开。没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挥了挥手,“这个我就顺便带走了。”

“带走什么?堂堂顾家的大小姐,能看中我这里的什么?”旗袍女子背影纤细,站在一片昏暗阴影中,声音冷淡。

“安眠药。”顾楚楚右手拿着一个小瓶,晃了晃,“我最近正好失眠。借你一用。只是,无论是作失眠的药用,还是作为其他镇定安神的药剂,这份药量也太多了吧。”

旗袍女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阁楼里寂静无声,只有黑鸟偶尔扇动翅膀的轻轻声响。

“玲珑阁的存在就是罪恶。无数人为了铲除这个深不见底的罪恶付出了生命。伊万是卧底,宋小姐,你知道吗?作为俄警方在白鹰会中安插的卧底,我在黑石山的地宫里初次遇到他时,他便在地宫里四处搜寻青铜器,试图瞒着他的同事,提前将逃脱不了走私命运的珍贵文物秘密运走。”

“后来我成为玲珑阁挂牌交易员后,与他接过一次手。那次的交易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装有走私文物的木箱神秘失踪过一段时间。那也是伊万的手笔,他私自给文物做了一个鉴定。他始终都在追查当年在wiener画廊走私案里离奇消失的青铜器。最终他查到了,向警方发送了消息。然而在一片混乱中,他死了,作为玲珑阁的交易员被当场击毙,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只留下了一只陈旧的怀表,表盘里夹着一张小肖像,据说自从成为这个跨国走私组织的卧底以来,他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乡。最终他的故事无人知晓。”

黑鸟飞起,停在她的肩头。旗袍女子微微抬头。伴随着那人离开的脚步,房间门被拉开,久违的阳光从走廊里飘落进来。她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我不希望你也成为一个故事。宋小姐,你还年轻。你不能选择过去,但你可以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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