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一条。（2/2）

地宫里频频出现的28弯月。难道28就是数字转盘密码吗？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岔道口的断角图形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开密码吧。我想一定是28。”

易少堂沉默片刻，“万一错了呢？”

“但你肯定还是要走进来的。易少堂。再来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的，我们还是回被困在这里。毕竟你很想回到以前的家。”顾楚楚叹气，忽然笑了笑，“你救了我两次，我当然要跟你到底咯。如果出事，我自认倒霉。反正我也没有亲人。你放心啦，不会有人来找你讨债的。”

寂静中，她看着他站在石头转盘前，拿手电筒照了照头顶的墙壁。闻言他顿了顿，低头看过来。

他点了点头，右手握着一把刀，苍白光束中，他的脸有些昏暗，什么表情她看不清楚。他似乎开口说了什么，与此同时，刀甩手而出。

完美将他的声音吞没。

转盘上凹陷下一个洞。忽然轰隆巨响。转盘顷刻凹陷下去。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是地道。有门！

不知是不是顾的错觉，周遭的一切变得更暗了。起初眯起眼睛来还能就着灯光看到10米以外。如今七米以外都很吃力。

二人不敢拖延任何时间，劫后重生的心脏怦怦直跳，快速走了进入。

“易少堂。”顾楚楚举着手电筒，在自己的脸前晃了晃，轻飘飘叹了口气，“我照的是自己的脸，又不是吸光材质，为什么我看不见光亮？”

“是我眼瞎了吗。还是空气越来越厉害了。灯还亮着吗？”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其实早在刚刚的密码门山洞里，就出现了重影。顾楚楚举起手在眼前晃了晃。手指也是模糊的。

“是亮的。楚楚，你会没事的。”

顾楚楚忽然有点想睡觉。易少堂的手紧紧拽着她，她感到他低头看她，然而他的脸也渐渐模糊起来。顾楚楚摇了摇头，夺过他手里的短刀，猛的扎了自己一下。短暂的疼痛后，微麻的触感再次传来，然后她的意识重新回归一片朦胧。

“没关系的，易少堂。不要着急。我们会出去的。”顾楚楚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在空荡荡的地道里，她轻轻地开口。“玲珑阁的伊万为什么说你是叛徒？易少堂，你是不是瞒了我一些事。我有点困了，如果我走不出去了，你能对我说一次实话吗？”

光线已经太暗了，顾楚楚什么也看不清。她扶着他的手，踉踉跄跄向前跑去，眼前一片朦胧，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衰弱跳动。她看见他抿了抿嘴，紧紧拽着她的手，“我不会让你死的。楚楚。你不该在漆黑的地道里死去。”

他的声音低低响起在她耳边，她能感受到冰凉的呼吸，“你不该在这里死的，楚楚，你应该躺在病床上，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洒在你变老的白头发上。你会结婚生子，很多亲人注视着你安静离开。”

“能别咒我了吗？”绿裙女子一个趔趄，彻底脚下一软。随即她感到自己被牢牢抓住，她重新站起来，虚弱靠在他的肩膀上，被拽着飞快前进。“谁说我要死了？”

“不要睡觉。楚楚，睁开眼睛，看着我。和我说话。”一片漆黑中，她听到他低低的呼吸声。

“说什么话？”

“一会儿我们遇见了伊万他们。该怎么办？”

“遇到了开一枪。让他暗算我们。我可讨厌那个白毛了。他冷冰冰的样子总是让我想起一个人。”顾楚楚强打精神，几乎是拼了命地睁了睁眼睛，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在空中，含糊地嗯了一声，“红毛也不要放过。总是笑嘻嘻的，看起来就一肚子坏水。”

“嗯好。”

黑暗里顾楚楚忽然听到耳畔的呼吸声停了停，继而两人脚步慢了下来。

“怎么停下来了？”

“没有停下来。只是前面可能有点问题。回头看一下。”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顾楚楚掐了自己一下，挣扎睁开眼，眼前的光明一闪而过，继而再次陷入一片漆黑。在那一瞬间，顾楚楚看到了一堵墙。

一堵拦在两人面前的墙。

走不通了，是死路。

“……你能别当着我的面睁眼说瞎话吗？”顾楚楚叹息，“这叫一点小问题？我最受不了你这点了，你知道吗？”

“楚楚，你不会死的。”他在她耳边叹了口气，语气有轻微笑意，“我有跟你说过吗？或者你还记得吗？从前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顾楚楚轻飘飘开口。

“小时候我在大街上买糖炒栗子。光天化日之下，你瑟瑟发抖，蹲在墙角，衣着破烂，骗了我二百块钱。”易少堂低低地说，声音很轻，“鄙人不计前嫌，心地善良，可怜年纪轻轻，丫头片子就做了乞丐，劝说家父让你当了我的保镖。”

“……警告一下，别趁我昏迷就想骗我啊。我怎么会是小乞丐。”

“所以你不能死。你还欠我二百块钱。”易少堂置若罔闻，“楚楚，你不能死。”

她被他扶着，一路跌跌撞撞跑回去，手指摸着墙，蹭下一手尘封的灰尘。

果然还是错了。那个密码。

前路是条死路。后面也被封死了。

四周坚硬如铜墙铁壁。

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