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可爱（2/2）
路放盯着那个白面馒头一样的范例，硬是没看出什么学问。
程敛轻轻摇了摇头，悄然绕到他身后。
他的身高使得他能呈立体环绕式，全方位地抱住路放。
他左手维持示范的动作，右手耐心地纠正路放右手握拳的错误姿势。
热气呼呼地撩动着路放耳背、耳垂上的细小绒毛，背靠着程敛宽厚的胸膛，路放能感觉得到程敛说话时，身后嗡嗡嗡的声响。
路放瞬间全身僵硬，七魂六魄没一个在家的，他感到呼吸微微困难，并伴随着些许耳鸣。
程敛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直到他用低沉好听的嗓音问：“懂了吗？”
路放反应迟钝地点点头。
程敛已经去纠正旁边人的动作了。
路放虚弱地展开拳头，手心已是一片湿湿的汗水。
草！怕什么来什么！明知道老子最怕这个......路放恶狠狠地盯着程敛的后脑勺，看见他给别人纠正动作的时候几乎不产生肢体接触，以言语提醒居多，心里又一阵奇异的欢畅。
.......
十一月初，江城终日阴着天。
立冬刚过，一股冷空气便大张旗鼓地杀过来了。
这天气温骤降，阴雨绵绵。
六点四十九的闹钟把路放叫醒了。
之所以是六点四十九，是因为这个时间不至于让他忙得连早餐都吃不上连滚带爬地上学，也不会让睡眠时间看起来少得太凄凉。
路放刚一掀开被子，骤降的冷空气立马让他浑身打了个寒颤，吓得他赶紧掩上被子缩了回去。
尼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了？
他蜷缩在被子里，徒劳无功地挨着时间，好像再窝久一点学校就会因为天气转凉而发来紧急放假的通知似的。
拗不过内心的剧烈斗争。
睡过了不去学校没什么，你丫的明明醒了还赖着不去就不太像话了。
路放抓了件外套披上，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一片，飘着细如牛毛的雨丝，寒冷而清冽的晨风挤着窗户的缝隙争先恐后地钻进屋子里。
路放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赶紧先跑去卫生间放水。
妈的，这样的天气还得骑车去学校，人都冻成冰条儿了！
真想躺下来装作没起来过。
路放地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一件加绒加厚的卫衣，又觉得还不够，多拿了一件羊绒格子衫套在里面贴身穿，这才有了点暖意。
七点十五分，路放空着肚子下楼了。
冰箱里其实有早餐，但是他懒得热，也没空吃。
刚下到车棚，路放一张阴沉得像是要去上坟的脸立马就晴了。
程敛拎着袋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等着他。
他一只脚搭在小区花坛边上晃悠着，看起来很悠闲。
“早。”
程敛没有把小笼包递给他。
路放一只手僵在半空中，有点尴尬，尼玛，合着他是买给自己吃的。
程敛打过招呼，一手自然地搭在路放肩头，觉得比平时摸起来更厚实了。
“冷吗？”程敛的手在背后摸了摸，“下雨骑车不便，搭公交两站路就到学校了。”
“还行，今儿穿得厚。这破天骑车，到学校都没了半条命。”路放答得心不在焉，眼角余光一直盯着程敛手上的小笼包。
“凉一会再吃，上次你太急了。”程敛早发现了他的小眼神，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哦。”路放讷讷地摸了摸脑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小笼包啊？”
小区外不远处就是公交车站，俩人没走两步就到了。
“我早就知道你住在这个小区，要想知道别的也行。”程敛侧头看着路放，满脸戏谑。
“卧槽，你丫的早就开始暗中偷窥我的衣食住行了？你这个变态！太尼玛恐怖了！我竟然完全没注意到你.....”路放终于拿到了小笼包，他一口把一个塞进嘴里，说话含含糊糊，故作震惊状。
“哦？”程敛对此表示质疑，他微微挑眉，“是吗？”
其实不算是完全没注意到他。
至少从开学升旗仪式那惊鸿一瞥之后，路放就总有意无意地隔着人群看他。学校的人是挺多的，但其实稍微留意，一天之内看见一个人的次数就会增多。
路放在学校的许多地方都见过程敛。
同科室不同年级的老师都坐在一起办公，路放在办公桌的这头补着作业，程敛就在办公桌的那一头替老师整理未交迟交的名单。他总是一站就是一个课间，直到路放补完了作业还没走。
路放感叹，这个班不交作业的还挺多，有特色！
田径场上，程敛和别人踢球，都是一身校服，他身材高挑，皮肤又白，远看格外出众，近看也毫不寒碜。
教学楼每层楼都设有饮水机，但路放总能看见程敛上到四楼打水，几次他都站在自己前面或后面排队，一星期光是见他冲咖啡都有五六次。
路放那时心想，这人跟自己有仇吧？困了就睡呗，喝个屁的咖啡，一股煮焦了的饭味，臭死了。
以及小卖铺。程敛总在大课间去买东西，路放碰见过他三四次，每次买的东西都是巧克力以及各种各样的甜食。
.....
路放不答话了，他赶紧塞进下一个小笼包，借此掩饰自己的口不对心。
“我早就注意到你了。”程敛的手指正揉搓着路放的耳垂，指腹的温度让他的动作显得越发温柔。
路放歪着脖子蹭了蹭，觉得痒痒的，很舒服，像是一只奶猫用小肉垫在给他挠痒痒。
“为什么啊？因为我特能骂人？”路放惊了，欠揍的有，欠骂的倒是头一遭听说。
程敛微微低头，靠近了一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很可爱。”
他的语调过于轻佻，一字一顿，咬得非常奇妙，嗓音是惯有的低沉，句末带着上扬的尾音，微微的转折掐得非常精妙。
听着很不是那么个意思。
路放耳根一红，咀嚼的动作一滞，随即恼怒地挥着拳头砸向程敛。
怎么这么正常一句话放到这人嘴里说听着就透着一股色气，妈的！
“车来了。”程敛也不躲，任他捶。
俩人排队上车时，他突然伸出手，用大拇指指腹在路放嘴角轻轻一抹。
路放吓得原地炸毛：“你丫的欠收拾是吧！”
“你嘴角有油。”程敛丝毫不惧，他无奈地耸耸肩，“不喜欢用手擦的话，下次用嘴总行吧？”
路放彻底急了：“你滚，现在马上滚，给老子滚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