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2/2)
这画上女子的相貌与如今的她一模一样,她记得他在年少时曾经说过,此生只作画与她一人,而如今却画了这样一幅画……难道,他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
不可能,她转念一想,若是已经知晓,以他的性子,大抵会直接戳穿她,必不会再隐瞒至今。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接着,她又翻了翻其他的书籍,仍旧是一无所获。
只是不禁意瞥到书架旁的不起眼处挂着一个锦囊,她原想走上前去查看,却听到了身后传来声音。
“你何时过来的?”谢夕照的语气有着淡淡的喜悦。
苏绒蓦然转过身,一双妖冶美丽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带着一丝心虚。
“方才”她回答道。
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见她今日又穿着那身舞衣,身姿窈窕,十分动人。但是却没有了记忆中她步履间那佩环清脆的声响。
于是他道:“怎么不见你的佩环?”
她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间,低声答道:“已经碎了”
他一时语塞,不知怎的又想起来方才他父亲同他说的话。
在他回来之前,他去了见了谢齐渊。
谢齐渊闭口不谈谢宛真建造楼阁的事情,却同他谈起了他的婚事。
谢齐渊道他如今的年龄早就该成亲了,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了谢氏一族。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自潭儿死后,他虽早已对情之事漠不关心,却也不想日日对着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过此余生。
这实在害人害己。
不过谢齐渊知道他的想法,却也不再逼迫他,只是同他提起了夜姬。
谢齐渊想要他将夜姬收为妾室。
如果是在从前,他一定是断然拒绝,但是他此时却沉默了,只在半晌之后,不由自主的开口:“若是我要娶,必定只有一妻,不会纳妾室”
他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何说出那样一番话,潭儿死后,他哪里再有过娶妻的想法。
谢齐渊听了他的言语不禁一怔,接着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怕他一时顶撞,不纳夜姬为妾反倒娶她为妻。
得知她的佩环碎了,他便凭着记忆把那佩环的样状画了下来,交给谢温,命他找寻工匠打造一副新的出来。
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便喜欢她腰间的佩环发出的清脆的声响,如今就这样碎了,他心里竟还有些惋惜。
外面的雨不知在何时停了,他们二人走下楼阁,看见了谢夕安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堂兄?”谢夕安喊道。
待走的近了些,谢夕安便看见了谢夕照身边的女子,便是方才他在望华亭遇见的那位。
他愣了愣,继而看向谢夕照,说道:“那日之事,还未谢谢堂兄”
“本就是那陈氏心性恶毒露出了马脚,是宛真替你母亲作证的,所以你不用谢我”谢夕照淡淡道,见谢夕安的目光不时看向夜姬,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谢夕安还是向他拱手行了一礼,他本就不善言辞,与这位堂兄也不甚相熟,那日他肯帮自己,他已经很感激了。
待他走后,谢夕照看向苏绒,突然想起了她那日失踪之时,谢由对他说的话,于是便开口:“听谢由说你从前是松誉舞馆的人,方才我那位堂弟的母亲便是松誉舞馆馆主的女儿,你既从小在那里长大,不知与她是否相熟?”
苏绒听了他的一番话,握着丝绢的手不禁一僵,勉强弯着嘴角露出笑意,说道:“我在松誉只待了一年,从小是在赵国的一家舞馆长大的,因馆主病逝,才来到陈国”
苏绒心突然冷了下来,不知是巧合,还是他的故意试探。
雨虽然稍稍停了一会儿,但是却不过半晌又下了起来。
谢夕照见她面色如常,便以为她不再计较那夜之事,加之方才想起了父亲说的话,他心中突然难以决断。
如果自己将她一直这样留在身边,对她来说是否算好?况且她是女子,日后终究都要嫁人。
想到此,他垂了垂眼,微微低头看向身旁的她。
只见她倏然说道:“公子想要看我跳舞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又接着开口,声音如珠玉落地:“我已经很久没有跳舞,明夜若是不落雨”她指着楼阁旁的梨花树下,浅浅道:“我在这里给公子跳一支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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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写到重要的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