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生(1/2)
叶清泠最终只是从程宁韵手里收回了最主要的那部分权利,给她留了好些权势。既然程氏做惯了人的手眼何不好好利用下去,比南宫晴这么个无法控制、不知道何时会祸及其主的还是要让她安心得多。
因着头一日晨起请安半句话没说到,后宫里头为了跟叶皇后多接触接触,撺掇别人蹦跶的、自个儿蹦跶的可不少。只不过事情可就难遂了她们的愿了,不敢闹出些杀人放火的大事,小事又自然而然地都归到程贤妃手里,根本打搅不到叶皇后。长此以往,倒是让好些个半途而废。
程宁韵被这些人烦得闹心得慌。以前她确实帮着杜婉琪干了不少事,但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居多啊,这种明面上调和矛盾,彰显能力拉拢人心的事都是杜婉琪做好人出面的,她顶多是个帮腔的。这会儿轮到自己主导了,完全是一团乱麻,面上却还得端着,以免失了公正威严,反被那些个闹腾的打一耙。
程宁韵都开始怀疑叶清泠是不是故意留给自己一部分权利,既防止自己做大,又借着自己的手帮她解决掉后妃们掀起的小风小浪。
但无论是或不是,自己既然选择了向叶皇后投诚,不就得谨遵上头的命令吗?
好在后宫的妃嫔们也不是个个都愿意做长期斗争,她们清闲归清闲,大费周章来试探皇后心思,这么费力不成功的事儿做几回也就没那么积极了,倒不如等着家里人在朝堂上探探新任安国侯的口风来的快些。时间久了,也就只剩少数几个还坚持不懈。
可程宁韵心中越发不安,没查到任何异常,却总觉得大风大浪将起。虽说若有大事便该是皇后亲自处理,她可以完全交手,但她明知如此,心里的不安仍是愈演愈烈。
不知道是女人的直觉太准,还是因着这些日子掌管宫务之故,程宁韵的预感完全正确。
嘉熙十年九月三十日,时隔二十年,晋西南边关宿城再度为娄越所破,宿城守将骁义将军霍渊战死,时年三十有六。
这般消息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京城,呈到了陛下手中。
京城早已收到宿城战事告急的消息,朝中上下十二个时辰不停转,御书房里从未断过人,消息送到的时候诸臣都在,倒是省去了召集人的功夫。
江晨暄本就不明朗的脸一下子更加黑沉,许久没有说话,细细看着手里的战报。送信的士兵说完下头站着的大臣们已经热火朝天地吵开了——
“我早便说过霍渊守城不足,赵大人你非要跟我唱对台戏,现在可好,宿城被娄越破
了!”早先支持由程永鑫换上去镇守宿城的人开始发难。
“程侍郎上过几次前线?霍将军都守不住程侍郎觉得自己去了能守住?”他的对手懒得跟他们这些虾兵蟹将纠缠,直指向程永鑫。
“赵大人这话说的,霍将军哪里是下官能比的。”程永鑫现在一心想搭上安国侯府的大船,哪里还会跟霍渊相争,下头的人没接到最新指示,傻乎乎的去当那个出头鸟,全然不知自己已被程永鑫舍弃。
……
“宿城的兵士在战场上拿血拼、拿命拼,后方的粮草供应可跟上了!”武官说话就更直接了,一开口框进去一大群人。
“连年少雨,眼见今年着收成又不好,各地总要留些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就是。若有大面积饥荒,娄越哪里还需要在宿城久战,掠我疆土如探囊取物!”
“晋又遇连年战事,南疆和稜榆都不是简单的对手,对南疆又是持久战,粮食消耗不可谓不大,宿城那边又打了这样久,哪有那么轻易调取大批粮草!”
“肖参领毕竟是武官,不清楚状况,说话冲了点,诸位多担待些。”
这就是拉群仇的后果,还是武官在朝堂上拉文官群仇,三言两语,一唱一和间推掉错误,悄悄怪起了武官不能速战速决,连带着损了损这不通文墨胡搅蛮缠的武夫。
肖畴能做到正三品护军参领怎会是胸无点墨之人,方才不过是惊闻自己最敬重的霍老将军独子身亡,一时间怒上心头乱了分寸。被几人口吐连珠唱了几句对台,也找回了该有的冷静,放弃以一对多,转口开始找一个人猛攻:“这么说来刘大人很清楚宿城的战况咯?”
比起被肖畴点名的刘大人,应兴平更加心惶惶。肖畴抓的是刘岳把罪过推给武官久战未胜的话,借的却是自己说武官不晓文官事的风,自己这拍马屁的一掺和,倒换来文武大臣各得罪一个。
肖畴既然点了刘岳的名,就算是表明要跟他磕了,其他人顺势转去盯着别人。
他们散了,肖、刘二人在各自下属的帮助下打对台,谁管应兴平的欲哭无泪。他自不量力地跑来掺和,反而害他们失了好形势,要不是还得去探探其他大臣的口风,定要教育教育他上下尊卑谨言慎行。
应兴平被几个警告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退到一旁悄悄四下张望,立马看到了被一大群人围在当中的新任安国侯。
说是看到了也不对,叶鸿飞身边围着两、三层人,被遮得严严实实,只能根据站的地方猜到被围住的是谁。
叶鸿飞看似被群臣围在中间,实际上目不斜视,一言未发,一处讨论也没参与。众臣把自己讲话的圈子挪到他身边,时不时“不经意”问他几句,含蓄委婉地邀请他参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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