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叶菁一顿：“我不喜欢你说的故事。”

我也不喜欢。

折腾了一天，阮玉尘仰面躺在床上。明明是自己的生辰，却要像一个柔弱的大小姐一样站在娘亲身边，笑着迎接宾客，然后和一众妇人聊天，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

要随时担心自己有没有那个地方说错，有没有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样相处起来好累。

“小姐，外面宴席散了。”叶柔站在一边提醒。

“知道了。”

叶柔看她没有起来的意思，又说道：“小姐还是起来整理一下衣物出去吧，夫人说过小姐要跟着夫人一起送客。”

“知道了。”阮玉尘无奈起身，任凭叶柔替她整理着繁复华贵的衣物，“之前带回来的那个乞儿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做事了。”

阮玉尘露出笑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人，我们离开那么久，他竟然还在那里，还是那副样子。他做事安分吗？”

“很安分，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没有怨言。”

“很好，调来这里做个护院吧。”

“小姐，这……不太妥当吧？”

阮玉尘轻轻笑起来：“有什么不妥当的，他很会忍耐呢。”

“是。”

叶柔跟着阮玉尘出去，再次融进宴席的热闹。

这一天下午的时候飘了一点雪，路面上有薄薄一层。

夕阳燃烧在山边，林徽月穿着下人穿的粗布衣服拿着大扫帚扫着路上的雪。

院门那边探进一个婢女的脑袋：“叶辉在吗？”

林徽月回过头去，还没有见到那个婢女的脸时脸上已经扬起笑容。

见到这个婢女意味着叶柔要找他。

林徽月急忙过去：“叶柔姐姐找我吗？”

叶柔比他还要小上一岁，叫姐姐只是因为叶柔的品阶比他高，表示级别。

那个婢女点点头，然后走了。

把扫帚靠在门边，林徽月快步出门去，沿着弯折的小路，来到那一片梅林。

“叶柔。”林徽月呼喊出声，口中飞出一团白雾，弥散在空气里。

叶柔回头，在夕阳下脸颊微微发红：“徽月，小姐答应你去微玉院了，你今晚收拾收拾东西就可以搬过去。”

林徽月不禁睁大眼睛：“是吗？谢谢你，叶柔。”

叶柔轻轻摇摇头，显得淑良安静。

林徽月想起早上一起洗菜的女孩儿，问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件事？”

“你说。”

“有一个在厨房做事的丫头，叶菁，你能不能也帮她说几句好话，去微玉院去？”

叶柔一顿：“……好。”

“谢谢。”林徽月本以为叶柔不会答应，现在兴奋得拉住她的手，看到叶柔羞涩的脸才反应过来，松开，“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有点激动。”

他呵呵笑起来：“你千万不要觉得困扰，我没有什么除了感激之外的情感。”

叶柔浅浅一笑：“嗯，我知道的。”

梅花朵朵高洁，花瓣翩飞，就像雪花飞舞一样。

林徽月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过这般美景了，夕阳下的梅花被渡上了一层金光，愈发神圣和安宁。

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

有时他会感到恍惚，他生来便在这里做下人，还是记忆中那些跌宕起伏的事真的发生过？如果发生过，为什么一点发生过的痕迹都没有呢？

如果没有发生过，为什么他会有那一段记忆？

那一段长达十四年的记忆。

第二天阳光明媚，积雪开始消融。离道路近一些的草地上已经露出萎靡干枯的草叶。

林徽月搬到微玉院，按照规矩，他应该先去给微玉院的主人，也就是阮玉尘，拜礼。

他换上新的衣物，深色的衣服显得整个人越发削瘦。

阮玉尘在练剑，刺、劈、挑、砍，纵、横、斜、掠。

林徽月看到的时候是惊讶的，他未曾想过一个闺中女子会练这种可以自保可以伤人的东西，他意识之中的女子应该是拿着绣花针，拿着绫罗小扇怡然自得的。

他看到叶柔站在一边，和叶柔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婢女，端着一个玉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