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哭包（2/2）

下了出租车，苏向晚慢慢走到住处楼下，看到自己住的地方亮着灯，微笑浮上脸庞。有人等自己回家真的是最幸福的体验。不紧不慢爬上楼，开门，挂好包，来到卧室，关令仪正靠在床头看书。听到苏向晚进来，关令仪抬头，随即笑起来。苏向晚走到床边，拿起枕头拍了拍，问道：“关令仪，今天是什么日子？”关令仪一呆，想了想，没想起来，随即问道：“什么日子？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啊。”苏向晚哼了一声，拿起枕头甩了甩：“你再想想。”关令仪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来，但是明显苏向晚是在要节日礼物。难道是西方的什么节日？关令仪拿起手机查了查，有些无语：“晚晚，我们连自觉排队日都要庆祝一下吗？”苏向晚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拿起枕头捂住脸。关令仪以为自己猜中了，笑着爬过去从后面抱住苏向晚：“晚晚，你越来越小女生啦。都是我的功劳。人家说只有在爱你的人面前，你才会变得蛮不讲理呢。”苏向晚故意冷下脸：“你说我蛮不讲理？”关令仪笑着亲亲苏向晚的脸：“怕什么。我喜欢你蛮不讲理。你的大道理都讲给别人听好了。”明明是把自己的生日给忘记了，最后倒成了自己蛮不讲理了。

苏向晚笑着起身换衣服，随口问道：“今天出去了吗？”关令仪立刻下床，走到书桌前面说道：“我今天去新街口把有点名气的珠宝店的产品画册都拿了一份回来，想在家里先看好几款，明天咱们去现场再从里面挑一对。我把我喜欢的都贴了贴纸，你再看看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对了，你明天上班吗？”关令仪在书桌前絮絮说着，苏向晚听得心潮澎湃。她们要去买戒指了，就像真的会走到结婚那一步一样。

苏向晚走到书桌前，看到一本本产品画册都有小纸条，笑着拿起一本随手翻了翻，说道：“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关令仪微一抿嘴，说道：“明天去买戒指，后天我陪你去公司加班。好了，现在先去洗澡，”关令仪抽走苏向晚手里的画册，“回来咱们挑一下你喜欢的款式。”

苏向晚洗漱完回来，和关令仪靠在床头翻看那些画册。关令仪看苏向晚一口一个都好，有些不满，推推她：“戒指戴上了再摘不吉利，买下来之前就看好，别戴上了又不满意。”苏向晚动了动，伸胳膊环住关令仪的腰不说话。这个人不会连戴戒指都不同意吧。关令仪轻轻吸了口气，把火气压下去，放轻声音说道：“你在想什么？”苏向晚闭上眼睛：“小令，你给我的越来越多，如果有一天你收回去，我会……我就什么也没有了。”关令仪有些气闷：“你就不能让我高兴超过三分钟。”苏向晚还有一句话没敢说出来。如果有一天关令仪摘下她们的戒指，戴上别人的，只怕她忍不住会杀了那个人。关令仪看苏向晚不说话，有些生气了，把画册放在床头柜上，背对着苏向晚躺下。

苏向晚咬着嘴唇，挪过去，抱住关令仪。关令仪重重哼了一声，拿开苏向晚的胳膊，愤愤说道：“我是没办法了。你看谁能让你放心，你找她去吧。”苏向晚急忙起身，趴到关令仪肩膀上看她的脸：“小令，你别生气。”关令仪转过身来，气冲冲说道：“我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了吗？还是让你去摘天上的星星？我就是希望我在为我们的将来努力的时候，你能跟着我。我给你的爱，你都接受。这很难吗？啊，很难吗？”“算了，”关令仪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苏向晚，你的不安全感太重了。我没有那么强大，能给你安全感。你把灯关掉，我要睡了。”苏向晚起身把灯关掉，默默靠在床头坐着。关令仪一肚子闷气，背对着她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关令仪听到苏向晚下了床出去了。

过了很久苏向晚也没回来。关令仪起身把灯打开，出了卧室去找苏向晚。苏向晚正坐在客厅一边抽烟一边喝酒。“你能不能不要一不高兴就使劲糟蹋自己。现在是抽烟喝酒，以后是什么？也像你那个朋友一样？随便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苏向晚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口烟：“谁知道呢？像我们这种社会的渣滓，向上不好走，向下的路比谁都熟。你不知道，当年那老师怎么说我们来着，我们这种人离二进宫就是一步之遥。”关令仪站了一会儿，身上有点冷，回去找了条毯子披上，回到客厅在苏向晚身边坐下：“你不打算向上走了？”苏向晚随意往后一倒：“不走了，太累了。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干嘛可着劲儿得往你那里爬。”关令仪抓着毯子的手紧了紧，问道：“你打算放弃了？”“对，”苏向晚看向前方，“关令仪，和你在一起太累了，每天心惊胆战的，像当间谍一样。你还天天揪着我的头发逼着我往前爬，这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受够了。你走吧。”苏向晚最后三个字说出口，关令仪的眼泪也跟着滑下来：“你让我走？”苏向晚嗯了一声，伸手够到酒瓶灌了一口，慢悠悠说道：“你太好了，好到让我受不了。放着好好的事业不做，跑到春城来给我做饭，为了一个杀人犯和爸妈吵，还拉着我非要结婚，也不管将来社会上的人知道了没人请你唱歌。关令仪，你的爱太重了，我要被你压垮了。我对你再好也赶不上你对我十分之一，再说你什么都有了，我也实在想不出能给你什么。哦，不对，”关令仪伸出手指摇一摇，嘿嘿笑道，“我这张脸还是比很多人很好看的。不过，都让你睡了好几年了，新鲜劲早该过了。更何况我还是个变态，难为你忍下来。”

“真的，你走吧。咱们分开对你对我都好。你哪怕闭着眼也能找个比我正常的。我呢，我也能找个我配得上的。你轻松我也轻松。”苏向晚把酒瓶放回茶几上，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黑暗中关令仪一直沉默无言，直到听到苏向晚绵长的呼吸声，起身去卧室拿了床被子给苏向晚盖上。

第二天一早，苏向晚醒来，脖子痛得要命，挣扎着坐起来。茶几上摆了好几个酒瓶，烟灰撒得到处都是。看了看卧室的门闭着，苏向晚赶紧叠好被子，把客厅收拾干净。打算悄悄把被子放回去，轻轻打开卧室的门，却看见关令仪穿着整齐，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苏向晚的脑袋嗡的一声，站在卧室门口不动了。关令仪转头看到苏向晚，便坐在床上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苏向晚满心惊惶，别无他法，慢慢走到关令仪身边坐下，把被子放到身后。关令仪开口问道：“昨天晚上你说的话还记得吗？”苏向晚想否认，可是不由自主说道：“记得。”关令仪顿了一下，苏向晚努力压下慌乱，把关令仪的手放在手里握着，悄悄看了看关令仪的脸色，可是关令仪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关令仪又问了一句：“昨天晚上睡得好吗？”苏向晚不敢抱怨，说了声好。关令仪慢慢说道：“我被你气得一夜没睡着。”苏向晚心一跳，坐直了身子，看着关令仪吞吞吐吐说道：“昨天晚上我喝醉了……”然而终究底气不足编不下去。关令仪也不和她争辩，自顾自说道：“晚晚，世界上沟通的方法那么多，你非要每次都选择最伤我心的一种吗？”苏向晚呐呐地说不出来，握着关令仪的手不敢松手。

关令仪慢慢靠在苏向晚肩上，看着阳台上微微摆动的衣服：“晚晚，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写歌的那种才女，我只有在心里真的有感触的时候才能下笔。我虽然喜欢写歌，可是其实写歌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时候我没有什么可写的，又不爱做别的，所以才无所事事。你接受得了这样的我吗？”关令仪侧了侧头看向苏向晚的下巴。苏向晚连连点头：“我接受。你除了音乐也有别的爱好啊，拍照啊，看书啊，爬山啊，都很好的。你没有无所事事。”关令仪笑了笑，说道：“要是我一辈子就这样下去，你得天天上班养我一辈子。你也愿意？”苏向晚转头看着关令仪：“我愿意的。和我同一个级别的也有男生。他们能养家，我也能的。嗯，”苏向晚犹犹豫豫说道，“就是我一辈子挣的钱也比不上你家一年的……”关令仪立刻打断她：“如果我是普通家庭长大的，你还愿意养我吗？”苏向晚嗯了一声，鼓起勇气说道：“小令，你别生气，我有努力的。我选择咨询这一行就是想着将来你接手了关氏，我可以帮你打理公司。你买的那些书，只要和我说过的，我都记着，我会挨着看的。”关令仪忍不住笑起来，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前些天她偶然翻看以前看过的一本，打开后看到苏向晚画了一张详细的人物关系图，还写了一篇书评，正文里也到处可见各种颜色的记号和评语。都像在阅读专业文献，不知道还没有乐趣。

关令仪坐起来，摸了摸苏向晚的脸颊，柔声说道：“以后有事说事，不要动不动就说分手之类的话。我听了会伤心的。”苏向晚有些惭愧，低着头说道：“对不起。我没想过分手的。其实是……”苏向晚忍着羞窘说道，“我怕你走。”因为怕别人拒绝就干脆先拒绝别人？关令仪觉得又多了解了苏向晚一些，伸手摩挲着她的嘴唇：“我有想过整天和你腻在一起也许对我们的感情不太好，可是我不想回家。我就想呆在你身边，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晚晚，你是属于我的，对不对？”苏向晚涨红了脸，关令仪说话总是这么直白，让她招架不住。关令仪还催促她一句：“说话。”苏向晚嗯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别处。小太妹还羞羞答答的，关令仪探过身去亲苏向晚，苏向晚扶着关令仪肩膀应承。

关令仪推推苏向晚：“不是要加班吗？快去吧。”苏向晚磨磨蹭蹭，收拾包用了十几分钟，不停地瞄关令仪，临了还是问道：“小令，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关令仪忍着笑问道：“你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吗？”苏向晚立刻说道：“不多，大概两三个小时可以处理完。”关令仪点点头：“我今天打算去公园拍点照片，你忙完了给我电话，我们一块去。”苏向晚失望之极，又不敢说什么，闷闷不乐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