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2/2)
傅云琛呆呆站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握拳,面上冷的骇人,嘴里喃喃自语地念叨道:“你爱他,好,他站五皇子,我便也定下心来站了五皇子,只要你开心,过的好,怎么样都行。”
秦筝回到席间,秦清菡关切问她道:“可舒坦了?”
“嗯,现下已经舒坦多了,长姐莫要忧心。”说罢若无其事地自碟子中取了一块凤梨酥往嘴边送。
秦清菡见她胃口不错,便也安下心来,时不时地同她说上几句家常话。
赏月宴后,秦清菡坚持要送秦筝回去,秦筝本想拒绝,无奈霍知煊最是个宠妻的,秦清菡想去送她,他便也帮着秦清菡说话,秦筝拗不过他们夫妻二人,只得点头同意了。
回到府上,茗墨打了热水进来伺候秦筝洗涑,服侍秦筝往床上睡了后,方才吹灯合上门往抱厦里去休息。
秦小妧。方才傅云琛那般叫秦筝的声音,在头脑挥之不去,秦筝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等到好容易睡着了,梦中男子的脸却是愈发清晰,若说从前她还只是听到自己唤他云琛,这会子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样貌,确实是傅云琛无疑,为什么会是他?
秦筝挣扎着想要醒来,却见傅云琛这回牵着一个男孩走了过来,那孩子还开口管她叫娘亲。
“不是,我不是……”秦筝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子,皱着眉自言自语,额头上还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此时茗墨正在抱厦外头洗涑,听到里面秦筝的响动,立马进来拿火折子点了蜡烛,来到她身边坐下轻拍她的背部温声问她:“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秦筝转头定定看了茗墨一眼,暗道果然只是个梦,她抬手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摇摇头,“没有,许是孕中太过紧张,才会做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梦,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茗墨闻言拿了手绢出来替她擦汗,而后走到炕几上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道一句:“姑娘喝些水定定神罢。”
秦筝点头接过水杯,略喝了一口,抬头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当下也没了睡意,起身穿上昨晚备下的衣裙,洗涑一番后便叫丫鬟去传早膳。
日子一天天的过,秦筝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到了六个月的时候,干脆就每天窝在炕上哪儿都不想去,也不想动。
十二月底,洛阳开始下雪,今年冬天,似乎要比往年还冷。
茗墨解了斗篷从外头进来,先在屏风后头去去冷气,才进前将最新战况说与秦筝听,“方才宫里来人通报,将军出奇招大败北狄铁骑,北狄兵马败走王庭,将军领兵追击,约莫再有一两个月就能班师回朝了。”
秦筝闻言大喜,高兴之余不忘再三确认,问一句:“果真?”
茗墨含笑斟了一杯热茶送与她喝,笑眯眯地说道:“乃是皇上亲派的公公来传的话,错不了,姑娘把心放进肚子里,耐心等着将军回来就是。”
秦筝因为高兴,晚膳多用了小半碗饭,连带着瓜果点心也多用了一些。
第二天又有长平侯府的婆子来府上传话,说是秦老夫人请她去侯府过年,卫将军不在,她一个在卫府过元日实在孤独无趣。
秦筝也觉得一个人吃年夜饭的确隔应的慌,便叫那婆子去回话,除夕她会过去长平侯府过元日。
秦萱如今算是半个皇家的人,除夕自然是要在宫中同庆和帝王皇后一起过的,故而秦筝根本不用担心会在侯府的家宴上遇着她。
如今秦筝挺着个大肚子,茗墨不敢有一处怠慢,每每都是同茯苓一道扶着她上马车,而后也不去坐轿子,就在赶车的车夫边上坐着,时时观察着他,只要他速度稍微快上一点,茗墨便会叫他慢着些。
马车顺利到达长平侯府府门前,外头早站着几个丫鬟婆子候着她了,见秦筝从马车上下来,连忙上前恭敬施一礼:“将军夫人万福。”
秦筝微微颔首,迈着小步进了府。一行人则在她后头跟着。
“孙女见过祖母,各位伯父,伯母。”秦筝因为肚子大,只是微微屈膝便已觉得艰难,秦老夫人急忙上前扶起她往炕上坐下,“可使不得,你如今怀着身子,往后见了我不必再行这些个虚礼。”
杨氏柏氏秦淳茂等人附和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将军夫人无需多礼。”
秦筝便微微颔首答应,而后开始挨个问好。
一大家子坐在一处闲话一阵,又有丫鬟来报说戏台子已经搭好,可以过去听戏了。
秦老夫人最近迷上一出新戏,不似从前那些个书生与千金小姐风花雪月的故事,而是一个文弱小姐与驰骋沙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的故事,秦筝自觉这戏多少有些影射她和卫离澈,故而一向不爱看戏的她也提了精神跟着过去看。
这出戏的结局是小姐与将军生下一对龙凤胎,自此过上幸福生活。
秦老夫人看完后果然大喜,扭头问秦筝这出戏如何,秦筝笑说好看,底下的丫鬟婆子也跟着说好。
吃过团圆饭后,秦筝陪着秦老夫人守了一会儿岁,秦老夫人顾及她怀着身子便叫她先下去睡,秦筝因见秦老夫人眼皮也在打颤,便也劝她道:“祖母也早些歇下吧。阿妧许久不曾与祖母同床而卧,今日难得有机会,阿妧想同祖母在一处睡着。”
秦老夫人含笑看她一眼,勾起食指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颇为宠溺地说道:“既然妧妧儿想祖母,祖母也甚是想妧妧儿,今晚咱们祖孙两个便一处睡罢。”说完起身由紫陌扶着同秦筝一道往她院里去了。
第二天秦筝早早起床,辞了秦老夫人等人回到卫府,李管家向她禀告几件府上事务后,自去忙了。
秦筝才刚坐下没多久,府上便开始断断续续来人拜访,有的自称是卫离澈的选房表亲,有的自称是卫离澈曾经的同窗,反正从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这会子就像赶趟似的一个劲地同卫离澈攀起关系来。
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秦筝一天都没脱开身,直到天麻麻黑,才渐渐没了人,秦筝疲倦地坐在炕上,茗墨便往她身边坐下替她揉肩。